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
不須計較苦勞心,萬事原來有命。
幸遇三杯好酒,況逢一朵花新。
片時歡笑且相親,明日陰晴未定。
夕陽西下,小村裡家家戶戶的屋頂都冒起了炊煙,輕煙夾雜著薄霧在田疇間遊走,如夢似幻,彷彿置身於仙境一般。
“爹爹,阿媽”伴隨一陣清脆的童音,一個西五歲大的小孩從一座茅屋邊的竹林裡鑽了出來。
茅屋的門口坐著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濃眉大眼,一張國字臉白白淨淨,乍一看倒不像是山裡人。
隻是寬闊的肩膀,健壯的手臂,顯示出常年勞作的腱子肉。
他手裡正在修整農具,看見孩子回來了,揚起手中的工具大聲說道:“臭小子,跑哪裡去了,這天都黑了纔回來,怕是不用吃晚飯了”!
“爹爹,你看”小孩舉起手中的羽毛一臉得意的說:“我撿了好多羽毛,比他們的都漂亮”“阿澤,你跑哪裡去了”這時屋裡一個婦人走了出來,她個子高挑,體態勻稱,雖然一身粗布衣服,卻自然顯出天然之美。
正是小孩的母親。
阿澤見媽媽出來,趕緊跑過去,一下子跳到她阿媽身上。
舉起右手裡各色羽毛說:“阿媽,你看,漂亮嗎?
來我給你插在頭上”。
說完不由分說,選了兩隻五彩的長羽毛給她阿媽頭上插了去。
然後跳下來看了又看,大叫道:“爹爹,快看,阿媽好神氣啊!
就像山上的神仙姐姐一樣呢!”
正在乾活的漢子,抬頭看著自家媳婦兒,笑著說道:“我看呀,比神仙姐姐還要好看,哈哈…”“呸,你爺倆就知道拿我開心,快去洗手吃飯了,等下我還要去幫門口三娘績麻呢。”
“好,阿媽,今晚上吃什麼好吃的呀?”
阿澤在門口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喝了兩口,剩下的衝了兩下手,然後又給他爹端了一瓢過去。
“爹,弄好了嗎,快吃飯了,我都餓了。”
阿澤爹笑道:“現在知道餓了,剛纔漫山遍野跑咋不曉得餓。”
這時阿澤媽己經把飯擺在屋簷下的飯桌上,一共一個南瓜豇豆白水湯,一個炒扁豆,還有一個紅燜野兔。
那是昨天阿澤爹在棗園裡乾活,一隻兔子不隻從哪裡跑出來在樹樁上撞死了。
昨晚上做好兩口子冇怎麼吃,給阿澤留著,今晚上還有大半碗。
米飯是摻了紅豆的雜糧飯,阿澤纔不管呢,上桌大口吃了起來。
男人叫柳青,他媳婦叫蘇文秀,都是在這山裡麵長大的,兒子小名叫阿澤。
他們村子裡的規矩是孩子到七歲才起大名,七歲前都叫小名。
柳青夫婦前麵有三個孩子都冇能養起來,三十了纔有阿澤,阿澤又從小體弱多病,自然有些寵溺,幸好比較懂事,讓兩口寬慰不少。
山村裡如果晚上不乾細活,很多都不會點燈,因為不管是油和蠟都比較貴,所以一般都趁天黑之前把活乾完,天黑了就在村子中間的黃桷樹下麵聊天。
這天晚上阿澤他們正在吃飯,村子後麵忽然響起了“鐺,鐺,鐺…”的鐘聲。
他們都知道,那是祠堂門口的銅鐘,接著一個渾厚蒼老的生意傳來:“大家吃了飯,都到祠堂冇口開會哈,能來的都來,先把手裡的事情放一放!”
柳青看了妻子一眼,說道:“村裡好久冇有開過大會了,這次怕是有點不尋常。”
文秀點頭道:“我看今天的鳥群飛過就知道冇有好事,快吃吧,吃了你爺倆先去,我把牲口餵了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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