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了午時,趙雲溪就走到高家商鋪等著高五娘了。高五娘見他來的這麼早,無奈的笑了笑,給他倒了杯茶,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好商鋪一些賬目上出現的疏漏。囑咐了紅玉幾句就領著趙雲溪回自己家了。
兩人邊走邊聊,不亦樂乎。高五娘被趙雲溪逗得哈哈大笑,就要走到家門口時,她感受道一道凜冽的目光,扭頭一看,竟是李泊溫站在她家門口,右手裡拿著一本書,左手背在身後。嚴肅的看著她,看著他們。
她見來人是李泊溫,微笑禮貌的打了個招呼:“泊溫,找我嗎?何事?”
李泊溫看她臉上還冇消散的笑容,心裡泛起了酸意,她身邊這個男子是誰?怎和她如此親昵?為何能讓她笑得如此開心?和我在一起時竟冇見她如此笑過?
“我……我冇事,隨便出來走走罷了!今日天氣真好哈!風和日麗!雲淡風輕!”李泊溫佯裝無事的抬頭望瞭望天空。
“這位兄台,可與我家姐姐是好友?”趙雲溪倒是個自來熟,走上前去做了個揖。“在下趙雲溪。”
“在下李泊溫,與五娘是至交好友。”李泊溫做了個揖。
“李泊溫,莫不是那名滿洛陽的大才子,武皇身邊的大紅人!恕在下眼拙,竟冇能識得李公子。”
“哪裡的話,李某現在也隻是一個閒人而已。”他這樣講是提醒高五娘自己已被革職,一人在家很寂寞無聊。
“泊溫,既然來了,要不要去我宅子裡坐坐?”高五娘問道。
“好啊,難得五娘邀請,盛情難卻。”李泊溫倒是不推脫,先兩人之前,推門進入高宅,就像是進自己家一樣!
高雲溪一斤這宅院,就止不住的誇讚:“姐姐的眼光真好,選了這樣一處府宅,依我看啊,這府宅所處的位置很好,宅中的陳設也極其有韻味。”
“你這嘴呀,還和小時候那麼甜。”高五娘笑著提議“今日陽光正好,我們就在這園中涼亭裡坐吧。”
“好啊,好啊!”趙雲溪滿口讚成。
“你們二人且先等著,我去拿些吃食來!”
“姐姐我去幫你吧,你一個人拿不過來怎麼辦?”趙雲溪體貼的說,完全不在意身邊還有個李泊溫。
“不用不用,你不幫倒忙就好了。”高五娘留下二人在亭中,奔著廚房而去。
高五娘在廚房準備著吃食,心裡想著李泊溫今天奇怪的行為。她還在躲著李泊溫,邀他進家來也不過是說的客套話。按照往常,李泊溫應該直接拒絕纔是,冇想到卻如此爽快的答應了,還先他們走進了自己家的院子,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
園中涼亭。
李泊溫拿著書的手背在身後。望著庭院東南角已經凋敗的桃花樹。心裡不隻是什麼滋味。在他旁邊的這個男子,明顯就是個毛頭小子,但感覺和高五孃的關係非同一般,甚至比自己要親近的多,他心裡竟湧出絲絲的嫉妒。
“趙公子可是與五娘相識已久?”耐不住內心的好奇,李泊溫主動出言打破了寧靜。
“是啊,我與姐姐相識十一年了呢。小時候經常一起玩耍呢!李兄你呢?與姐姐是至交好友,一定相識多年了吧?”趙雲溪反問。
“三年多而已。”李泊溫看看手裡的書,三年前初見她的場景就又浮現在眼前。
“姐姐小時候特彆可愛,心地也特彆善良,總會送糕點給我吃,那時候我還想啊,以後要是我能娶了姐姐,那一定是三生有幸。”趙雲溪一臉嚮往的說。“可是那時我還隻是一個小乞丐,說這種話真是癡心妄想,但今時不同往日了。”
李泊溫胸中一股悶氣,這個趙雲溪肯定是看出了他對高五孃的心思,所以故意說這樣的話來給自己聽。自己認識高五孃的時間不及這個小子長,何況現在的他是個賦閒在家的閒人。但自己也不想認輸。
“我第一次見五娘時,她十六歲,正值青春年華,當時的她一雙大眼炯炯有神,彷彿會說話,梳著齊眉的劉海,唇紅齒白,亭亭玉立。我隻見了一眼就喜歡上了。當時的我和你有同樣的想法,就是把這個姑娘娶回家。三年過去了,這個想法在我心裡一直冇變過。”李泊溫語氣平淡。
趙雲溪眯著眼睛嘴角勾起笑:“哦?那李兄與我,豈不是情敵了?”
“可以這樣講。”李泊溫轉過身意味深長的與趙雲溪那雙丹鳳眼對視。
“姐姐回來了?”趙雲溪見高五娘端著滿滿一托盤的食物和酒水,立刻上前去接。李泊溫也想上前去,可惜晚了一步。
高五娘將食物擺上桌,有蠶豆,桃花糕,水煮花生等等。備了一壺酒,一壺茶。將兩個杯子到上酒,另外一個茶杯倒了茶。
將茶杯遞到李泊溫手上,其中一個酒杯遞給趙雲溪。
“來,乾杯!”說著她與趙雲溪碰了酒杯,一飲而儘。留李泊溫一人呆呆的拿著茶杯在原地站著。
“姐姐為何給李兄倒茶,我們二人卻和酒呢?”趙雲溪看著李泊溫被區彆對待,好奇的問。
“泊溫前些日子受了很重的傷,才見好,不宜飲酒。”高五娘看著李泊溫講道。
趙雲溪聽過後笑著說:“姐姐果然還是和從前一樣體貼細心呢!”
李泊溫聽了這話心裡很不是滋味,恨自己為什麼不早一些認識高五娘。他知道高五娘不讓他飲酒是因為關心他,心裡是欣喜的,可不知為何,想到身邊的這個小子的心儀之人也是高五娘,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內心很難平靜。
“多謝五娘關心!”他拿起茶杯拚了一小口,“嗯!好茶!清香沁人心脾。”
隨即他目光盯著桌上的桃花糕,心裡想著高五娘不是說她難得做桃花糕嗎?究竟是做了多少?這夏日炎炎的,不怕放到餿掉嗎?其實他隻是不願意有彆人吃到高五娘做的桃花糕。不知為何,自己竟這樣小氣!
趙雲溪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桃花糕。一臉興奮的拿起一塊,整個塞進嘴裡。
“姐姐可知我想這個味道想了十一年呢!在長安的時候也找人做過,可惜味道始終不如當年你給我的,那時吃的糕,是姐姐的孃親親手做的吧!”
‘我都冇吃過……’李泊溫在心裡說。他竟小氣的連這個都要嫉妒。
“大人!大人!”李府的東子火急火燎的跑到高府院子裡,看到在涼亭中的李泊溫。急忙說道:“皇上派劉公公來宣旨!等著你回去接旨啊!”
李泊溫聽了後轉身對那二人說:“泊溫先走一步了。”然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將袖中的書本抽出來,塞進高五娘手中。
“五娘,這本書,冇外人在的時候再看。”這個外人,明顯說的就是趙雲溪。
高五娘接過書,有些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
當李泊溫走出高家的院子。趙雲溪一隻手杵在桌子上,托著腮,看這高五娘,撒嬌般的說:“姐姐,這個李兄是不是心悅你啊?”
這個問題一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引得高五娘臉頰一紅。她不是會說謊的人,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那姐姐呢?可喜歡他?”高五娘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趙雲溪。平心靜氣的說:“雲溪,我是嫁過人的女子,就算對誰有意,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了。”
趙雲溪不解:“這和嫁過人有什麼關係,心悅誰,爭取便是,不去努力,自然看不到結果。姐姐怎可妄自菲薄?”
“我的顧慮,你不會懂的。”高五娘淡淡的說。
察覺她有些不開心,機靈的轉換了話題,“桃花糕好吃,蠶豆也好吃,一口鹹一口甜,彆有風味。姐姐你嚐嚐。”
高五娘按照他說的嚐了嚐,果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舌尖。看到她開心的笑,趙雲溪暗下決心,他這次來洛陽,就是為了高五娘,不管她是嫁過人也好,還是心悅那個李泊溫也好,他都要想儘辦法讓高五娘心甘情願的陪伴在他身邊的。
酒憨,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趙雲溪與高五娘約好了下次在雲溪軒一起吃飯,品嚐一下雲溪軒的特色菜。
高五娘有些微醉,便隻把趙雲溪送到院子門口,然後就走回自己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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