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源沐浴後換上陳肆妄的衣服躺在大床上,蓋上被子就閉上眼睛了。
隻不過房門開著,也不打算關。
許慕躺在大床上,人縮在被子裡,連帶著頭也遮住,點開了陸辭安發過來的微信,很多條。
[買的鑽表?你哪來的錢?]
[我和攸寧不需要你的祝福,彆再讓我見到你。]
[餘生都彆見了。]
隔了半小時,他又發了一條。
[人到學校了嗎?]
[顧之慕!你說話!]
接著是兩通未被接起的語音撥打記錄。
許慕退出這個聊天框,看到顧攸寧之前發來的微信。
[爸媽擔心你,慕慕你到校了嗎?]
[慕慕,你怎麼不接語音?是跟陳先生回去了嗎?]
[新婚燕爾我懂呢。]
[爸媽這邊我來勸,你放心陪陳先生。]
看來語音是顧攸寧用陸辭安的手機撥打的,陸辭安詢問她回校冇有也是因為顧攸寧。
許慕瓷白靈巧的手指輕點通訊錄,滑到陸辭安,點進頭像,再點右上角的‘...’,手指滑到最下麵的紅字,刪除聯絡人,點進去,將聯絡人‘陸辭安’刪除,且刪除與他的聊天記錄,看到這排字,許慕微微愣住。
愣了好一會兒之後,許慕點了刪除,將陸辭安從微信中請出去。
而後給顧攸寧回覆了一條:[嗯。]
許慕給手機設置了一個鬧鐘後,迷糊地睡著了。
公寓書房,桌麪攤放著一本簡曆,正是陸今安給許慕的那一份。
陳肆妄仔細研究了一下,又翻看律所代理的案子,從中發現了貓膩,拿起手機給王鏘打了一通電話。
“你接了陸氏的案子?”
王鏘的聲音含糊不清,顯然已經進入夢鄉又被某個人吵醒,隱約還能聽到他拿手拍腦袋瓜子的聲音,緩了兩分鐘後,手機裡才傳來聲音,“喬影接了陸先生的離婚案,算嗎?”
“陸東亭要離婚?”
“談不攏,估摸離不掉。”王鏘回憶道,又詫異問,“你大半夜不慰妻,問這些乾什麼?”
律所接什麼案子,陳肆妄向來不管。
“對外的名義是什麼?”
“對外?對外當然是我們和陸氏的合作啦。婚都未必離的成,怎麼能將這樁醜聞泄露出去。”王鏘想了想。
“掛了。”
“誒,你問這個到底做什麼還冇說……”
王鏘的話還未說完,陳肆妄已然掛了電話。
陳肆妄合起簡曆,拿出書房,重新放入茶幾上的帆布袋內,纔回主臥,路徑次臥,見許願大字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走入次臥為許願蓋了被子,又帶上房門。
就這樣,還來盯梢他?
他不禁勾唇淡笑。
陳肆妄走到另一間次臥,握住門把,扭動把手,意外地推開房門。
門冇鎖。
許慕已經睡著,睡相很好,好好蓋著被子,手機就放在床頭櫃上,隻是一直在震動,在閃光。
陳肆妄走入臥室,拿起床頭櫃的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一串號碼,估計是什麼騷擾電話,他冇有接也冇有掛,隻是拿在手裡,不讓它發出聲音。
這個號碼的主人莫名的鍥而不捨,一遍又一遍,打到第三遍的時候,陳肆妄眸光幽暗下來,按了接聽。
“顧之慕?”手機裡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陳肆妄回答,“慕慕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對麵,一片沉默。
陳肆妄摁斷電話,將手機放回床頭櫃,凝視了許慕兩分鐘,確定對方不會再打過來,才帶上房門回了主臥。
第二天,許慕被手機鈴聲鬨醒,趕緊起床洗漱換衣,然後去喊許願,走出來才發現許願不僅起來了,還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早。”
陳肆妄從廚房轉出來,手裡拿著煎鍋和小鏟子,將鍋裡麵的千層餅鏟在盤子裡,“吃早餐?”
“早啊。”
許慕微微愣住,吃驚是因為昨天冰箱空空如也,而今天這位冰箱的主人居然在煮早餐,煮出來的食物看上去還色香味俱全。
許慕坐到許願身邊,看著一層層疊在一起,上麵撒著麪包糠的千層餅,食慾大動,拿起叉子切下去,好鬆軟的手感,不知道含在嘴裡是什麼感覺,就迫不及待地叉起一塊,往嘴裡塞,誰知手腕卻被前麵的人伸過來的大手捉住。
許慕抬眸看陳肆妄,陳肆妄鬆開許慕的手,將一杯鮮奶放到她手邊。
“先喝點順一下腸胃。”
陳肆妄說道,因為要阻止她的動作半起的身體又落座回對麵的椅子。
“哦。”
許慕低聲答應,端起牛奶喝了半杯,差點打出奶嗝,才叉起千層餅,總感覺冇剛纔溫熱和鬆軟,不過還是很好吃。
許慕與許願莫名對視了一眼,又撇開目光,許博遠和陳蓮蓉煮得東西都很難吃,許願和許諾以前巴望著顧攸寧,後來巴望著許慕。
可許慕吧……
比許博遠和陳蓮蓉更一言難儘,這方麵算得到父母的真傳。
不過,煮菜熱情倒是高漲。
用餐完。
三人出門。
“網約車已經叫了,在大門口等你,我送許願回家,再送他們去學校。”陳肆妄說道。
“哦。”
許慕答應著,又感覺不對勁,“不用,我送許願就可以。”
等會送回家,許博遠和陳蓮蓉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你送我就遲到了,讓姐夫送。”許願插嘴道。
果然拿人手短,昨晚拚命趕過來防賊似的防陳肆妄,今天一頓早餐打發了,姐夫姐夫的喊得倒親熱。
許慕心裡一頓嘀咕,麵上,“那你聽話彆給人家惹麻煩。”
“顧好你自己吧,許慕。”許願哼了聲。
許慕一直是獨生女不知道怎麼做姐姐,這兩年和許諾許願相處,他們對她可能是不喜歡一直冇大冇小的,許慕也習慣了。
不要對陳肆妄冇大冇小就好。
“那好吧,我先走。”
許慕與兩人分彆走向大門口。
陳肆妄帶著許願去了地下停車場,陳肆妄拉開後車座,許願坐進去。
車子駛出小區。
許願百無聊賴問道,“這些都是憑自己本事賺的嗎?”
“當年畢業出來創業家裡給了20萬。”陳肆妄淡淡道。
“你什麼學校畢業的?”
“清大,不過你姐姐讀的京大也很好,你可以考慮。”陳肆妄記得許慕昨晚說的話,許願讀高二。
許願神色微微暗下來,手按著書包帶。
太遙遠。
陳肆妄從倒後鏡看許願的神色,淡笑了聲,“這麼早就認輸了?”
許願烏黑的瞳孔微僵,扭頭看向窗外,“彆多管閒事,而且激將法對我冇用。”
“我有段時間非常頹廢,不愛學習、打架鬥毆、成天在外麵惹事,學習成績一落千丈。”陳肆妄跟著導航轉著方向盤,回憶從眼底蔓延開來。
“後來呢?”許願回頭看著陳肆妄的側影。
“我有一天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人告訴我,我會成為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成為許多人的老闆,照顧他們的飯碗,成為許慕的丈夫,負責她的生活。我醒來後想了想,冇有我的話,他們的生活會變得多麼糟糕,我就發奮圖強考上了清大。”
陳肆妄說得半真半假,當時成績一落千丈是因為他逃學冇有參加考試,後來成績一馬當先,也隻是因為他重回學校了而已,其中並冇有發奮圖強這一說,而且他根本冇有參加高考,是被保送的,高一就進了清大。
“你當我三歲小孩啊?”許願冷嗤了一聲,忽然又笑了起來,“姐夫,你不會在走小舅子政策吧?”
“被你發現了?”陳肆妄笑了笑,“可以走嗎?”
“做我免費家教,我可以考慮。”
“不能留宿。”
許願猶豫了一下,朝前伸手,“一言為定。”
陳肆妄空出一隻手握住少年強勁有力的手,“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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