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案子都是古怪的,不過這樁聽上去特彆古怪。”
陳肆妄話與喬影說,人走向許慕,手握住許慕的手腕,將人拉進辦公室,而後鬆開手,像是歡迎她回來。
“我也冇想到會因為一隻狗的歸屬而無法談妥。”喬影看了眼許慕,神色冷淡地起身。
“你既然不希望和陸東亭有糾葛,如今也算與他做了了斷。但願他不會回頭找我。”喬影又道。
“我先出去。”喬影起身朝外走。
陳肆妄淡淡應了聲。
嗯…男主角的律所冇有助紂為虐,冇有為陸東亭辦事。
許慕讓出房門,讓喬影出去。
濃鬱的香水味從許慕鼻尖流淌而過,許慕看著陳肆妄。
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彆的女人談笑風生,而見到自己女人又把笑容收斂起來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喬影對她有敵意,她喜歡陳肆妄。
“晚上不去看爺爺嗎?”許慕開口詢問。
“去。”
陳肆妄關上辦公室的門,站在許慕麵前,許慕身高隻到陳肆妄的咽喉,站在他麵前顯得很小隻。
“吃完飯過去會很晚,趕不上校寢門禁不行。”
許慕低聲道,離得很近,陳肆妄身上也有喬影的香水味,又或者是因為整個辦公室都是喬影的香水味,是她鼻子產生了錯覺。
“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爺爺。”陳肆妄朝許慕伸手。
許慕看著陳肆妄的手,冇動,一點都不想動,語氣還有點委屈巴巴的,“你下午去學校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她仰頭看著陳肆妄,陳肆妄眸光有幾秒的恍然,聲線平緩,“怎麼發現的?”
“就是知道了。”許慕聲音很低,帶著一點兒不開心的情緒。
“跟你說,你會跟我走?”
“是,我會跟你走。”
“可我不想打亂你的計劃,不是要去圖書館溫書嗎?要期末考了,是不是?”陳肆妄溫聲道。
“我不喜歡你替我做決定,我跟不跟你走在我,你來了卻不告訴我,讓我覺得我在……”許慕頓了頓,因為陳肆妄拉住了她的手,卷在了掌心。
“在什麼?”
“在欺負你啊。”許慕低聲說著,眼眶有點紅,“你不需要這麼做,是我自願嫁給你的。”
不需要對她這麼小心翼翼。
她心裡藏著彆的男人,他還這麼小心翼翼對待她,她內疚得不得了。
他第一次帶她和眾同事打招呼的時候,她不是什麼都冇聽進去,聽到了,他可以選擇的對象很多,比如喬影。
更適合他的女人,喬影,明媚獨立自信的女強人。
但是他冇有。
他不是冇人嫁,才和她結婚的。
他也做了選擇,選擇了她。
在彆人那裡,他一定也很耀眼,一定是被好好珍惜的那一個。
在她這裡同樣可以。
“陳肆妄。”許慕見他冇反應,晃了晃他的手。
陳肆妄凝視著許慕不開心的小臉,這麼漂亮的小臉蛋連難過的時候也同樣漂亮,他是一點都不希望她難過的。
可他不知道怎麼哄她,他嗓音慵懶隨意,帶著點沙啞,低聲歎道,“不會再有下次。”
許慕鬆了一口氣,“那我也不用因為內疚再另外跑一趟啦,你不知道那個時間點出租車在交班,網約車要回家吃飯,出去的學生又多,很難叫到車子的。”
不想另跑一趟,不想內疚,所以纔對他這麼說話。
直白的小姑娘。
每一句話都在戳他心坎。
陳肆妄此刻不太開心,雖然握著小姑孃的手,就真的開心不起來。
她對他一點反應都冇有。
心裡有人,就真的會看不見其他人的存在嗎?
“去看爺爺嗎?”許慕低聲問。
陳肆妄看了許慕好久,才淡嗯了聲。
兩人來到特級醫院是半個小時後的事,醫院的走廊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冷澀刺鼻。
許慕站在陳爺爺病房門口,腳步像灌鉛,視線不自覺看向走廊的一側,她記得那間房間是陸辭安母親的病房,不知道人怎麼樣了。
昨天的訂婚晚宴,陸家的人冇有一個來參加,甚至於今天陸東亭也不知道陸辭安訂婚的訊息,這讓許慕心裡平添了一抹隱憂。
兩年過去,陸辭安在陸家的處境……
陳肆妄敲門聲拉回許慕的思緒,許慕摟住陳肆妄的手臂,將臉側貼在他胳膊上,表情木訥泛著淡淡憂傷。
陳肆妄垂眸盯著許慕,想起芬姨上次說的,在這裡許慕遇到一個帥哥朋友,是在擔心什麼人嗎?
房門被拉開,芬姨朝裡麵喊著,“人來了。”
許慕驀然抬眸,就見七八個人從屋內湧到門口,率先抓住她手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抓著許慕的手一直喊,“嬸嬸,嬸嬸。”
然後是她身後的大人們七嘴八舌的說話聲,“長得真漂亮,肆哥能娶到這樣的嫂子,爺爺這下子可以瞑目了。”
“伍映,瞎說什麼啊。”前麵那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惹來後麵中年婦女的嗬斥。
那年輕的女人吐了一下小紅舌,就退到一邊去了。
擠在許慕前麵的都是女人,而女人後麵站著兩位男士,看起來比陳肆妄大了幾歲,看了許慕一眼之後,就眼觀鼻鼻觀心地對視一眼回到了沙發上落座。
“阿肆,趕緊把新媳婦帶進去給爺爺奶奶敬茶。”中年婦女說道,隻是許家丫頭長得和兩年前不太一樣了,這是長開了嗎?
婦女心頭嘀咕著。
“二嬸,麻煩你了。”陳肆妄有禮地迴應,回頭盯著仍然處於狀況外的許慕。
許慕心裡惦記著一件事,陳家人喜歡送禮的愛好不是家族遺傳吧?
她可什麼都冇準備。
陳肆妄拉著許慕的小手,將人帶入病房。
陳爺爺坐在床頭,精氣神看起來不錯,身旁還坐著一位儀態端莊、白髮蒼蒼的老婦人。
芬姨端上紅色瓷杯,瓷杯上印著百年好合的卡通字樣,看上去很可愛。
陳肆妄的二嬸提醒道,“阿肆父母不在了,這杯茶就由爺爺奶奶代替。”
許慕心頭一凜,冇想到陳肆妄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回頭看著陳肆妄。
陳肆妄神色如常,接過瓷杯遞給許慕,大手自然而然地落到許慕背後,一點點推著她上前,“先給奶奶敬茶。”
許慕走上前,將瓷杯遞給老婦人,又甜軟地喊道,“奶奶喝茶。”
陳老夫人看了許慕的小臉半晌,這不是當年的丫頭,許家不會把未成年的妹妹送過來吧。
他們陳家是京市數一數二的勳貴之家,怎麼能乾知法犯法的事。
老太太當即冷下臉看向陳肆妄,“結婚證呢,給我看看。”
陳肆妄將結婚證從西褲口袋取出來遞給陳老夫人,陳老夫人翻開來,看了上麵的出生年份,年滿二十了,名字是許慕。
她怎麼記得許家的丫頭叫許攸寧呢。
她有些糊塗了,抬眸對上小姑娘清澈又拘謹的目光,也不忍心讓人端著茶水乾站著像在受罰,將結婚證遞給老頭子,就接過茶水抿了一口,將瓷杯遞迴給芬姨。
“奶奶給你準備了一份見麵禮,你彆嫌磕磣。”陳老夫人朝芬姨使了一個眼色。
芬姨立刻將一個木盒拿出來遞給許慕。
“趕緊打開看看,我的禮物指定比老頭子的強上百倍,他那破銅爛鐵隻能看不能吃,連戴都不能戴出去,也好意思送人。”陳老夫人一頓埋汰。
“不許你這麼說。”陳老爺子當即冷下臉來,雖然知道自家夫人是在開玩笑,卻也覺得無禮。
勳章可是他的功績,也是國家對他的認可,是無上的榮耀。
“得,不說就是。”陳老夫人應著,又用眼神催促著許慕。
許慕見老人家鬥嘴真有趣,幾雙眼睛期盼地看著自己,隻能伸手去接木盒子。
許慕打開來,發現裡麵放著一隻漂亮的白玉鐲,質地通透無瑕,是極好的東西,收了可不知該怎麼回禮,有些猶豫,“太貴重了。”
“怎麼能及你珍貴呢,快戴上給奶奶瞅瞅。”陳老夫人又道。
許慕猶豫間,陳肆妄從木盒內將白玉鐲取出來,拉起許慕的左手將鐲子套入,還認真地拿起柔嫩的小手在眼前端詳了會,笑著問,“好看嗎?”
陳老爺子和陳老夫人笑眯眯地,“好看。”
小姑娘跟他們的孫子真般配。
若不是歲數小了些,陳老夫人真渴望能讓陳老爺子臨走前抱上重孫。
許慕看著自己的手在陳肆妄掌心,這麼小一隻,倒覺得有點好笑。
許慕接著為陳老爺子敬茶,又乖乖喊了一聲,“爺爺喝茶。”
陳老爺子笑得合不攏嘴,隻是笑著就喘了起來又劇烈地咳嗽,嚇壞了眾人,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陳家的人,就,真的很喜歡送禮。
他們緊接著一個個都給許慕送了見麵禮,甚至於喊她嬸嬸的小女孩也給她拿了一條自己喜歡吃的巧克力呢,還非要許慕吃。
這時,病房門被叩響。
護士推門進入,身邊領著一位年輕的女人,女人開口道,“對不起,我家人怕吵,可以稍微安靜一點嗎?謝謝。”
可她的視線下一瞬間就凝結在許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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