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亭台樓榭，高門貴族。
夕陽映照入室，年輕男子一身玄青色衣袍，慵懶靠在躺椅上，一手持書卷，一手酌酒。
一個身穿灰色服裝的男人走進來，湊近他的耳畔。
“世子爺……”
男人眸子一沉，濃眉輕挑，起身放下手裡的那捲書冊，“讓他進來。”
“是。”
不多一會兒，一青衣男子走進來，拱手做禮，“世子。”
“有什麼事要稟報？”
青衣男子說道：“回來途中，遇到一人……總想著該跟世子提上一句。”
“說。”
青衣男子猶豫一下，走上前去，俯首低語。
世子歐陽淩眸子一眯，“怎麼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
青衣男子微微退開身子，“屬下覺得不會看錯。”
那人一身玄黑衣裝，身姿修長，俊美不凡。
那般英姿風華，乃是世間少有。
歐陽世子眸子沉了沉，“不可能啊……傳言他戰死沙場，又怎會出現在那麼一個小地方？”
青衣男子低頭，聲音沉道：“未必。世子還記得三年多前，東宮侍妾生子那一夜？”
“當然記得。”
那一夜，東宮內突現大批不明黑衣人，索命而來。
東宮太子寵妾臨盆之日被殺。
不出幾日，東宮太子和太子妃所生的一週歲的雙胞胎世子也不知所蹤。
“原本壽王揭發太子受賄、除異黨等罪名，陛下盛怒，可是東宮事變，一度讓陛下憐憫太子，更覺得其中事有蹊蹺……”
歐陽世子眸子一沉，“從此，東宮行動低調，養精蓄銳，又重得聖心。”
“冇錯。”青衣男子說道：“也有傳聞，壽王當年欲奪權，殺東宮寵妾以毀太子心誌，禍亂東宮，想要一舉擊潰太子一黨。”
“這些跟他有什麼關係？”
“世子，您忘了那位少年將軍與東宮太子妃的關係？”青衣男子說道：“雖然不知道他的退隱跟當年的東宮事件有何關係，但是我所見到的人，必定是他。如果想要知道他退隱的原因，隻要我去青靈鎮一查……”
“不行！”歐陽世子製止道：“我不是東宮一派，但是我與他畢竟……有情誼。這件事情，萬萬不可透露出去。”
這幾年，奪嫡險亂，一個不慎便是血流滿府。
東宮那一夜，也算見了血，剜了心。
如果當年兩位小世子失蹤，是有意安排的。
那麼，這必定就是太子所想出能夠保住血脈的一個辦法，燕京再大的風雲，都波及不到幼子。
那麼放眼朝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能夠信任，並且能夠保全小世子的人，也就隻有他……
“這件事情，務必保密。你先退下吧。”
“是，世子。”
…
夕陽西斜，青靈鎮。
“……今日淨營收二十六兩五錢八十文。”
“這三日的總淨營收一共多少？”梁子清問道。
賬房選擇啪啪啪的推打算盤，很快就算完，“一共是七十八兩七錢五十三文。”
梁子清聞言，露出十分滿意的笑容。
這三日的收入，竟然是過去幾年善清堂一個月左右的收入！
“掌櫃的，我們這邊賣得火爆，和春堂那邊卻苦得多了！”夥計石頭笑著說道。
梁子清眸子卻斂了斂，“這幾日，行事方方麵麵，你們都要更仔細，知道嗎？”
在商多年，梁子清也不是一點防人之心都冇有。
“掌櫃的，您放心，我們懂。”
“雲大夫，您要的東西，我都給您買回來了。”大山跑進來說道。
雲笙新買的一些糧食和生活用品等，包括買的兩匹布，打算再給家人做兩身衣服。
她自己也要再做兩套男裝。
而此時。
和春堂那邊也正在算著賬目。
“掌櫃的……”
“多少？”
“這……”賬房先生有些遲疑，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這三日，我們免診金，但是客源還遠遠不如之前……三日總淨營收竟然還不到三十兩！”
“什麼？這麼少？”和天方嚇了一跳。
賬房先生隻好把賬目給他看。
數目不多，一眼都能夠看一個大概。
“怎麼會這樣……”和天方說道：“每日前來看診的人，不是也挺多的嗎？”
這時候，一個夥計說道：“是這樣，特彆是前兩日的時候。但是漸漸的，有的人看診完卻跑了。”
“跑了？跑哪裡去了？”
夥計沉著臉，還是說道：“就……就那善清堂。”
在老神醫這邊看完，對比藥錢。
然後，跑去善清堂再看診一次，發現所差無幾，甚至藥物開的更簡了。
最主要的是，善清堂那邊雲大夫看完，在善清堂拿藥隻是九折。
“原本善清堂賣的藥就比我們便宜，這次更是……”夥計苦著臉。
和天方咬咬牙，問道：“那麼善清堂那邊呢？”
“掌櫃的，掌櫃的……”另一夥計大喘氣的跑進來，說道：“善清堂那邊的賬目出來了，三天的免診金淨營收七十多兩！”
這數目是和春堂的二倍多！
而這些客源和錢，幾乎就是從和春堂這邊搶過去的！
“冇有想到這個雲笙竟然這麼大的本事，而且有點臭脾氣，軟硬不吃！”和天方搓著手，有些焦急的走來走去。
和春堂不僅被善清堂超越，還是雙倍的！
這口氣，他怎麼也咽不下去！
“掌櫃的，不如我們也降低藥材價格吧。”
“對啊，我們這邊看診的人，購買藥材可以……打、打八折！”夥計紛紛說道：“我們老神醫看診過的老客源無數，還怕弄不過那個雲大夫？”
“我覺得說的有道理啊。”
“是有點道理，但是我也不能讓善清堂就這麼壓在我的頭上！”和天方不想就那麼被壓著，他眸子陰沉一下，招呼過來一個夥計，“崔二強，你跟我來。”
兩天去後堂仔細商量去。
“掌櫃的，您真聰明！”夥計聽完囑咐，朝著和天方豎起大拇指，“隻要我們這麼做，就冇有人敢再相信雲大夫和善清堂了。人言可畏，到時候我們這邊最有信譽，百姓還是最相信我們和春堂！”
“去吧，多找幾個靠譜的人。”和天方拿出一小包碎銀給夥計。
“掌櫃的，明天您就瞧好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