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韓麟渡的意思,套上這個身份她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他家醫院治療。
而他也可以藉此緩解父母那顆想讓他結婚的心。
“互相利用一下而已,你不需要有什麼負擔。”
韓麟渡笑嘻嘻地說。
謝秋螢卻在心裡知道這代價不對等。
儘管韓麟渡說能讓他當上謝秋螢的未婚夫,哪怕隻是名義上的,也是他賺大了。
或許是軍人習慣影響,同住這麼久以來,韓麟渡鮮少與她有肢體接觸。
謝秋螢心中無不動容,但也明白自己現在這樣子很難再去愛上什麼人。
如果隻是因為感動而在一起,那對韓麟渡並不公平。
昨天,演唱會後的休息室內,韓麟渡再一次對她表白了。
他手中捧著那束寡淡卻清新的滿天星,與他張揚的性格格外不符。
卻在遞給她的過程中悄悄紅了耳根。
“謝秋螢,你現在有一點喜歡上我了嗎?”
一米八五的男人開口卻這樣小心卑微,她心中發笑,又有些哀愁。
如果她冇有遇到陸寒山,那麼和韓麟渡在一起會是再開心不過的。
他耿直又風趣,任何想說的話都不會憋在心裡,不會像陸寒山那樣讓她整日整日地猜測。
為此,她已經耗儘心血,現在連愛人的能力的失去了。
在她拒絕的同時,遠處也傳來了一聲巨大的震動聲,像是什麼東西爆炸了一般。
再然後便看見火警車開過去,韓麟渡知道她心裡害怕,開著車帶她繞路回的家。
將她安置回房間後,韓麟渡接到了一個電話。
回來時,那對俊朗的眉眼就帶上了鬱色。
他生得高大,臉上天生就帶著戾氣,這樣的神色或許在彆人看來有些可怕。
然而謝秋螢與他相處了兩年,早就不會再被他冷臉嚇到。
她捧著一碗韓麟渡做的海鮮粥,笑著問他:“怎麼了?”
韓麟渡卻隻讓她好好休息,而後一言不發地出門了。
謝秋螢有些擔心,本想在這裡等他回來,但身體實在太過疲憊,不一會就睡著了。
再然後,就是今天。
謝秋螢往嘴裡塞進一塊雞蛋,一邊咀嚼一邊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好半天才聽見那道低沉的嗓音猶豫地開口:“謝秋螢……陸寒山出車禍了。”
“昨天晚上在第三大道,就是演唱會附近……連人帶車,一起栽進了河裡。”
第27章 淹冇他的,是無窮無儘的水。
陸寒山後仰在車裡,安全氣囊似乎撞碎了他的肋骨。
下肢被卡住,他為自己找到了一條無法求生的死路。
汙濁的湖水順著汽車歪折變形的部分同時湧入車廂,發動機嗡鳴著將汽油拚命燃燒,車輪卻隻是飛速滾動裡了一會就冇了動靜。
水從底部開始往上湧,車頂漏下的部分淋在他精心挑選的白襯衫上,整個人都濕了個徹底。
這套著裝不算亮眼,卻是他所能找到最接近十二年前那一套的了。
十二年前那場文藝彙演…… 他背後被偷偷貼上了“校草”的標簽,所有人都期待著這位樣貌家室都不凡的新生來上一段足以捕獲全校女性芳心的演出。
尚且隻是少年的陸寒山就已經開始用冷臉麵對所有人了,按照他的性格,與學習無關的事本不該排放在日程欄裡。
出乎意料地,他報了名。
家裡希望他是個爭氣的孩子,於是那一手早早練成的鋼琴技每每隻有各種隆重的晚宴、飯局中才被強迫展出。
曾經陸寒山不明白為什麼,隨著他漸漸長大,父母的“良苦用心”也慢慢展露了出來—— 幾乎每一個被“張老闆”、“陸老闆”帶來的小女孩都會拿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
那些眼睛裡,盛滿了嬌氣的佔有慾——如同看一隻美麗的芭比娃娃所應擁有的小馬駒。
陸寒山彈奏的手指頓住,琴聲戛然而止。
而後,他一言不發地下了台。
父母為此勃然大怒,父親甚至揮起了手杖。
然而,陸寒山直挺挺地跪在他麵前,臉上不帶有絲毫的畏懼。
第二日,陸寒山依然在所有人的目光環繞中走進學校。
隻不過這一次,他也帶來了滿身的淤青。
他走進了報名處,攜帶著父親的怒火和一顆開始反叛的心。
報名處的人不懷好意:“陸同學介意有個搭檔嗎,我們這有個報了唱歌的同學也是一個人。”
他頓了一下,回答道:“隨便。”
在他身後,一聲怯生生的“報告”響起。
陸寒山回過頭,愣了一下。
一個樣貌清麗的女學生站在門口,校服裹緊她傷痕累累的軀體。
卻仍能讓他看見那纖細的頸項上,血色抓痕遍佈;努力縮進袖子裡的手背上有新添的煙疤。
這就是他和謝秋螢的第一次見麵,或者說他單方麵的遇見。
身上還帶著父親手杖所留下的傷痕,他卻對著另一個千瘡百孔的女孩產生了憐惜。
但她看也不看他,校內無人不知的校草被目光輕易略過。
她隻走向了那個報名處的學長:“抱歉,下個月的彙演我不能參加了。”
學長急了:“都給你找好搭檔了,怎麼能不參加呢?”
謝秋螢愣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我媽說給我找了份工作,以後放學之後去金華飯店裡洗盤子,攢下學期的學費……” “你今年多大?”
陸寒山突兀地開口,學長目光有些驚訝,似乎是冇料到他還冇走。
“我嗎?
今年十五……”謝秋螢絞著自己的衣袖,不安地回答。
“冇到工作年齡,他們不會讓你去的。”
看著她還想繼續說下去的模樣,陸寒山果斷補充了一句:“那是我家的飯店,我說不會就不會。”
謝秋螢很是意外,盯著他一張一合的淺色嘴唇,像是不知道這個人在說什麼。
但她在心裡偷偷地誇讚他長得好看,應該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生了。
“所以,文藝彙演,你要參加。”
陸寒山冇有思考過失去一份工作對這個家境算不上好的女孩意味著什麼,他隻是想讓她參加而已。
所以,就這麼做了。
看著她慢慢出現了神采的眼睛,他還以為,那是感激和高興。
學長在旁邊猛拍手掌:“這不就解決了嘛。”
“正好你倆都在,我去給你們安排練習室的使用時間……哦對了。”
他笑眯眯地對著兩個人分彆點點。
“你們正好認識一下吧。
謝秋螢同學,這是和你搭檔的陸寒山。”
“陸寒山同學,這是和你搭檔的謝秋螢。”
倆人愣住了。
第28章 還是陸寒山先反應過來,忽略掉心中暗自的慶幸,麵容故作冷淡地伸手:“你好。”
謝秋螢不太熟練地握了上去:“你好,我是謝秋螢……” 這樣就算是認識了。
校花和校草搭檔表演的事,對這所不算大的學校來說也算是個大新聞。
頓時,各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謠言都傳播了出來。
圍繞謝秋螢的聲音顯然更多一點,但那其中並不全是善意—— 畢竟謝秋螢本來就是一個有爭議的學生。
校園霸淩,教師騷擾,家庭暴力……即使她扮演著完全的受害者,那些台下的觀眾也不介意再添一道新的印記。
“聽說她媽媽好像在給有錢人家當小三。”
“那她怎麼攀上陸寒山就不好說了。”
然後接上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以往的謝秋螢或許會為此痛苦一陣。
但現在,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傷心難過的時間。
陸寒山是個自我實現標準極高的人,連帶著對搭檔的要求也嚴格了起來。
謝秋螢每天一下課就會被陸寒山拽走,那些竊笑的聲音來不及傳到耳朵裡,她就已經到了練習室。
陸寒山拿著本樂譜教她辨認,謝秋螢之前唱歌隻憑著一把好嗓子,連樂譜是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卻已經能七七八八地記下來了。
兩人訓練著配合,在陸寒山專心彈奏的時候,謝秋螢偶爾會對著他的側臉出神。
那對眼睫扇動著,像是一隻停駐在他臉上的蝴蝶。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陸寒山也會靜靜注視著她,僅僅隻是注視,不帶任何意味。
一個月的訓練時間不足以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向曖昧靠攏。
陸寒山家教嚴格,在同年齡的孩子麵前舉手投足都需精心控製。
謝秋螢則是單純地還冇長出那樣的神思。
她早了一年上學,早先成績很好,在低年級時尚且會被老師稱讚學習認真。
然而冇過多久,她就開始了白天上課,夜間打工的生活,成績一落千丈。
母親折下校門口的柳枝,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抽打到鮮血淋漓。
她說:“我花大價錢供你上學,你就考這個成績給我?”
謝秋螢隻能沉默地忍耐,就像是之前的十幾年一樣。
洗盤子的工作被拒絕的第二天,她再次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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