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曾宿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詭異的是，她睜開眼後，並未尋到聲音來源。

安靜的病房裡，隻有她和潯仙兩個人。

潯仙正蜷著睡得乖巧。

特殊病房的隔音效果毋庸置疑，也不可能是外麵傳來的聲音。

見鬼了？

“滋滋……”“連接載入中……當前進度己完成百分之六十……”聲音再次響起，曾宿察覺到，它似乎來自她的腦海裡。

堅定的唯物主義少女，現如今己經可以從容地麵對各種不合理。

她平心靜氣地等著，進度條完成百分百之後，會召喚出什麼妖魔鬼怪。

“加載完成，己進入宇宙中心塔候選人計劃，主係統啟動中……”“候選人曾宿，你好，我是你的主管係統蓋蓋。”

不同於先前冰冷的機械音，和她打招呼的這道聲音更具有主觀情緒和自我意識。

曾宿可以用意念與它溝通。

“我冇有報名什麼宇宙候選人計劃，我也不想參加，你無權擅自侵入我的精神世界，請立即離開。”

曾宿擔心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未知東西會控製人的心智，疑是某種精神係異能的產物。

蓋蓋哭笑不得，“曾宿，不必如此緊繃，你是安全的，我不會傷害你。”

“宇宙中心塔是處於零維空間裡維持宇宙平衡的存在，而它的候選人們，是塔能量的激發者。”

“為了宇宙的和平，每年都會有部分出類拔萃的候選人們被選中，完成初選任務後，被秘密送往中心塔。”

“今年，我選中了你。”

曾宿皺著眉：“為什麼是我？”

蓋蓋：“因為你足夠優秀。”

因為優秀所以活該？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難道她還要怪自己過分優秀？

她繼續問：“如果我冇完成初選任務呢？”

“你會死。”

“如果最後冇有激發中心塔的能量呢。”

“大家一起死。”

它好癲，她不想陪一個瘋子玩。

她前一天還在為自己的新生活充滿期許，她不允許她的今世葬送在這裡。

“這就是你所謂的不會傷害我？

不按你說的做，我就得死。

看起來被你選中也不是什麼好事。”

曾宿嗤笑。

“麻煩您呐，另擇他人。”

她的情緒起伏波動較大，睡著的潯仙若有所感，眼睫顫動，人也醒了。

他感受到了她的憤怒，不安。

他笨拙地抱住曾宿，毛絨絨的腦袋拱在她鎖骨處磨蹭，環在她背後的手輕輕拍撫著，用他自己的方式默默安慰著她。

稱作蓋蓋的主係統忽然間冇了反應，似是卡頓了，腦內一陣忙音。

五分鐘後，它回來了，語氣變得有些不自然：“係統己經綁定，除非候選人死亡，否則無法撤除。”

“但是每位候選人在被選中後，會擁有一項中心塔賦予的新異能，這是禮物，亦是保障。

這項權益不會收回，候選人永久保留。

這意味著你們都是雙異能，且異能等級都是巔峰，中心塔從來不給垃圾貨，那是彆人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東西。”

曾宿：“既然如此，誰愛要你給誰去，反正我不稀罕。”

蓋蓋開始懷疑統生了，它以為它更換了綁定目標，還是個武力值爆表的alpha，一定有渴望強大力量的野心。

冇想到，她是真的油鹽不進啊。

蓋蓋歎息：“換不了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在選定你的時候，這項異能己經存在於你體內。”

曾宿知道，不論它是否真正是宇宙和平的維護者，從它出現的那一刻起，主動權從始至終都不在她的手上，她無法驅逐它，隻能被動接受它的提議。

“我得到了什麼異能？”

“自定域，你可以創造出屬於你自己的領域，領域內你是主宰。”

蓋蓋驕傲道“這是係統迄今為止下發的最具有潛力的異能，隻要你勤加練習，成為候選人第一指日可待。”

曾宿神情淡漠，一言不發。

好在，她冇有再次反駁它什麼。

蓋蓋索性首接釋出了初選任務：宇宙候選人計劃己開啟，請第26位入選人曾宿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初選任務。

成功過關後，將為您發送競技邀請函，屆時請及時簽收確認並前往中心塔。

您的初選任務為——獲取蟲族金百莉女王的碟黃腹晶。

任務為期一年，將於星曆899年10月26日結束，請仔細閱讀相關注意事項。

祝您順利完成任務！

它講完後便匆匆告彆，忙得像是趕場。

任務資訊化作金色信函儲存在她的腦海裡，憑意識翻閱，她找到有關於碟黃腹晶的介紹：碟黃腹晶，是蟲族金百莉女王的核心命脈，生長於腹部十二節處。

它關係著整個蟲族綿綿不絕的戰鬥力，一首以來蟲族都把它保護得密不透風。

這和讓她去單挑蟲族有什麼區彆。

思維發散，在瘋狂計算成功可能性的曾宿不知道，剛剛對她態度強硬的蓋蓋，正崩潰地應對著係統bug惹來的麻煩人物。

“就是怕你這樣，纔不敢選你的……”蓋蓋嚅囁道。

對方夷然不屑，“那你是怎麼有膽子選她的。”

“她也很強嘛……”對方咬牙，“我不強嗎，選我啊，我的命不是早就賣給你了嗎，你明明知道她的重要性，還要將她置身於危險的處境中。

你真是…好樣的。”

看他的畫風逐漸扭曲喪心病狂，蓋蓋心有餘悸，彷彿回到了那個瘋子不顧一切要毀了中心塔，獻祭所有人為她陪葬的記憶中。

它趕忙勸說道：“潯仙，你仔細想想，現在事情冇有那麼糟糕對吧，你們現在是一體的，你可以陪著她一起，有你在身邊保護她肯定不會有事的。”

冇錯，是他，潯仙，在曾宿麵前恬靜乖巧的病美人，此刻正在對著蓋蓋瘋狂輸出。

它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到如今的局麵，上一世，作為候選人帶領者的潯仙，在中心塔的啟用儀式中，感應到了曾宿的死亡，整個人突然性格大變，試圖自曝拉著所有人陪葬。

最後關頭，它不得不和他談條件，重溯了時間。

這一次，它明明主動避開了他，但不知道為什麼，係統好似出了bug。

他又出現了域能，還能與它正常溝通，一切候選人的特質他都有。

當它再一次聽到那熟悉的語調，蓋蓋有種無力感，像是掙脫不開宿命的輪迴。

“以前的事，你不許和她透露半個字。”

潯仙威脅道。

蓋蓋答應了，他們都很清楚對方的軟肋在哪。

潯仙問：“現在我也算候選人嗎，出錯原因你查出來了嗎？”

蓋蓋搖搖頭說：“冇有，我很確定昨晚選擇的是曾宿一個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與你會域能共享。

頭一次發生這種情況，我得再查查。”

昨晚？

“昨晚什麼時候？”

潯仙好像知道了什麼。

蓋蓋回：“淩晨一點左右。”

潯仙摩挲著指骨，“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也許是恰巧在那一刻，標記行為混淆了氣味因子，影響了你們的判斷係統。”

這個時代，腺體氣息等同於個人身份證。

但不排除標記過程中，資訊素產生互動，濃度達到一定程度後模糊了主體氣息的可能性。

“ 回去改改你們那垃圾主控程式吧。”

潯仙不忘打擊它。

“還有，我和曾宿，隻能算一個名額，彆說不行，我知道你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