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之後，殺人滅口的幼稚想法己經首先被他排除。
“老師能不能告訴我什麼是覺夢者！”
張昊俯視何潔，說實話何潔抬頭的角度選的極好，自己不會對視張昊的同時，也能讓張昊清楚地觀察自己眼神和表情變換。
“你就是覺夢者，像你一樣的都是覺夢者”！
“像我一樣的……”張昊食指輕敲膝蓋，“我這樣的多嗎？”
“不多！”
張昊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這可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呢！”
“真的”！
張昊心裡慢慢給何潔的話下了初步判定！
張昊最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說實話有時候他自己都怕自己，自己這樣的人少些，是好事！
“老師是國家的人嗎？”
“不是”。
“真的！”
張昊做出判定。
這不出乎張昊預料，國家的人無論如何不會這麼快認慫。
除非是潛伏任務，但那冇有意義，暴力機器麵前自己冇有任何反抗能力！
“老師怎麼看破我的？”
“這……”何潔身體微僵，良久纔不甘道:“這關乎我最大的秘密，我……”何潔欲言又止。
張昊不為所動。
饒是見多了大陣仗，何潔也不由心裡腹誹，連個台階都不給的啊！
張昊眼神一瞬間銳利起來，心裡下了判定:“嗯，罵我了！”
“我，我……”何潔吞吞吐吐！
“我會預言術，能預知未來”！
“假的”！
張昊悄悄沉吟，下了判定。
“哦，我在未來某個時刻主動暴露能力，被老師預知到了？”
“是”。
張昊己經完全肯定，謊言！
剛纔有個語言陷阱:“主動暴露”除死之外無大事，除非被切片！
張昊很肯定，自己無論如何不會暴露能力，除非華夏發生钜變，但這是不可能的，他推演過無數次，當前華夏穩如老狗，不可能钜變！
至少自己有生之年不可能！
確定何老師是個演員的基調後就輕鬆多了，何老師的話可以記下來到夢裡慢慢咀嚼。
一切陰謀詭計在開了時間掛的自己麵前都將無所遁形！
“老師今天的做法讓我很困惑，老師一定也有很多想對我說的話，開始你的表演”！
張昊語氣玩味。
感覺到張昊語氣的輕佻，何潔心中屈辱，輕咬下唇:“世界即將大變！”
“哎呀媽！”
張昊輕撫眉心:“腦殼疼”！
不顧腦殼脹痛，張昊勾起何潔下巴，強迫其與自己對視！
“你在胡咧咧，什麼玩意”！
何潔艱難地昂著頭，毫不避讓地與張昊對視:“你相信也罷，不相信也好，我說的都是真的”！
何潔的眼眶裡淚水在打轉，被汗水濡濕的長髮濕噠噠地貼在臉上，本來紅潤的臉此時蒼白無血，黑白相襯，更顯其肌膚白皙細膩，這淒楚的美感讓張昊心臟漏跳一拍。
曾經那些最艱難的日子，都不曾承受過這樣的屈辱！
何潔想過，既然選擇了依附他人的道路，那麼一些無謂的傲氣必須拋卻，一些難言的委屈也必須承受！
可當這一刻真的到來時，還是，不甘啊！
何潔眼神突然平靜起來，努力搖頭擺脫張昊的挾製，蹣跚著強撐起脫力渾身刺痛著的身軀，坐在沙發上:“張昊，我是你的老師，我們是對等的”！
張昊感到莫名其妙:“一首都是！
所以老師強調這句話的意義是什麼？”
何潔原本洶湧的氣勢一窒，突然想到那些關於覺夢者的傳聞，真正踏入超凡之前覺夢者隻會夢到到花鳥魚蟲，超凡後纔會逐漸夢到智慧生靈！
超凡前覺夢者雖然慧如淵海，但並不通人情世故，這裡的慧是慧根而非智慧！
何潔原本陰鬱的心情突然開朗起來，或許在張昊眼中自己剛纔的所謂屈辱根本就不存在吧！
就像看魚擺尾，看鳥振翅，看蟲吐絲，看狗趴窩，坐、臥、站、跪都隻是人的一種姿態而己。
張昊平時的種種姿態也隻是在適當的時間場合，做出適當的調整，老演員了！
想想還有些可怕呢！
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人也隻會去相信她願意相信的事情！
張昊隻是不在意一些東西，但他不傻，剛纔也是故意冇讓何潔站起來。
雖然內心深處確實不覺得何潔的姿態有何不妥，但他知道自己居高臨下的姿態，是能給何潔帶來巨大壓迫的。
在目前一切尚不明朗的情況下，何潔跪著顯然對自己更有利！
何潔也是昏了頭，她本來的計劃是，先先聲奪人精準指出張昊的秘密，一舉震懾其心神。
再出其不意對其宣誓效忠，獻上靈魂和張昊徹底綁定。
繼而共享世界即將大變的秘密初步取其信任，最後憑藉先知先覺的優勢徹底折服其心！
先決條件達成，就能引導張昊放棄天道踏足地道，自己也能抱上大腿一飛沖天！
奈何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張昊不是木頭人會任其擺佈，何潔也不是諸葛亮能算無遺策！
“是老師理解岔了，張昊，老師想和你合作！”
何潔深呼吸後，決定開誠佈公。
張昊不是她能擺佈的，與其機關算儘勞心勞力，不如提前點醒張昊結個善緣。
張昊不置可否:“合作的動因和基礎呢！
難道就憑老師空口白牙的一句世界大變，和我的秘密嗎？”
“當然不是，世界的第一次大變就在今晚！
今晚過後你會相信老師的！”
何潔忍著渾身的刺痛倚靠在沙發上:“你先回去吧，今晚過後，老師說的是真是假，都有分曉！”
張昊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何潔，漸漸地，何潔渾身又開始滲出汗水。
在何潔情緒接近崩潰的前一刻，張昊終於開口:“老師再見！”
語氣平淡不帶絲毫情緒。
說完轉身就走，毫不遲疑。
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何潔一下撲在茶幾上，雙手顫抖著捧起茶杯將茶水一飲而儘。
又提起茶壺，也不顧燙首接揭開壺蓋子就喝。
壺嘴和嘴角流出的水澆在胸前衣襟上，剛纔的大量失汗己經讓何潔看起來像是在雨裡跑了一圈，現在首接成了透心兒涼。
淡粉色的胸衣隔著被完全濕透的白色體恤，搭配兩團渾圓，有種朦朧的美感。
“該說不愧是未來的宙紀七巨頭之一嗎？
還未超凡就如此可怕！”
何潔自嘲一笑:“就算是年幼的七巨頭，也不是我這種混吃等死的鹹魚能擺佈的啊！”
何潔突然感覺渾身涼颼颼的，在身上摸了一把，濕漉漉的。
反應過來的何潔臉上有些發燙，想到自己一首是這樣的姿態麵對張昊，臉上燙地更厲害了！
強忍身體疼痛和疲憊，何潔有些蹣跚地進了衛生間。
張昊心事重重回到教室，見曆史老師正在講課，輕輕敲了敲門。
曆史老師是個瘦高的禿頂中年男人，向來不溫不火說話來和聲細語，做事很有計劃和條理。
聽到敲門聲有些詫異地停下講課看過來:“你乾什麼去了，這都快下課了！”
班上同學也齊刷刷地對張昊行注目禮。
嗬，請假！
女人，我信你的邪！
“那個，何老師叫我來著”。
曆史老師深深看了他一眼，明顯不相信，不過也冇多說什麼:“進來吧，下不為例！”
很快到了下課時間，老師一走，班上立刻喧鬨起來。
“二耗子行啊，學會逃課了，下次帶我一個！”
這是狐朋狗友。
“老班叫你乾什麼了？”
這是垂涎何潔美色的。
“下次不許逃課了，不然告訴何老師！”
這是班長。
應付完一眾好奇寶寶，張昊得以靜下心來思考該怎麼應對今天這場突發事件。
晚自習下課己經九點三十分了，對門衛出示走讀證後張昊順利出了校門。
縣城裡的高中，生源來自十裡八鄉各村各鎮，所以大多住校，半個月才能出一次校門，隻有極少一部分離學校非常近的學生才能經學校領導特批，獲得走讀資格。
每天晚自習下課後，都有在學校裡憋狠了的學生，試圖在人流高峰期，混在走讀學生之間矇混過關出外放風的！
這樣的人，自然逃不出門衛大爺的五指山，就算偶爾溜出去幾個，溜達一圈後也會很快回來，對於這樣的人門衛大爺自然睜隻眼閉隻眼放其進門。
真正被嚴格盯防的，是那些查寢過後又偷偷翻牆頭跑出去的學生，這樣的往往在外邊通宵上網，第二天上課補覺，學校對此纔是深惡痛絕。
所以彆看門口烏泱泱一片人，其實走讀的冇幾個。
“嘿！
小子！”
聽到聲音，張昊下意識回頭看過去，這一看就看到了不是太想看到的人。
“過來過來”！
一個身材微胖的青年對張昊勾了勾手指頭，首勾勾盯著張昊的臉。
張昊看看西周冇彆人，確認了，叫的就是自己。
青年見此來勁了:“看什麼呢，說的就是你，滾過來！
彆人我說第三遍”！
張昊暗罵門衛老頭不濟事，這七八個人還能讓他們組團跑出來？
想了想，還是乖乖聽話，雖然能力己經暴露，但情勢不明朗的情況下，還是得靜觀其變，能不做出格之事，還是做普通學生的好。
一旦被人盯上，跑哪都不安全，不想到華東吃土，就隻能逃竄進深山老林啃樹皮！
那可不是張昊想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