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婧璿恒久注視的目光遭到擾亂,平靜的俏麗臉龐上,煥發出笑的生機,再添幾分動人的神韻。
教室裡,人愈發多起來,離座無虛席,估計就差那些個在演武場練習的學員了吧。
哦,自然不包括正窩在宿舍的蕭寒、淩雲二人。
少艾名為樊婧暶,血魔帝曆年151年,也就是去年,轉入這所學校,才華與美貌並俱,實屬羨煞旁人也。
雖然他們並不清楚她的家境,但肯定是不簡單。
她,眾人眼中名副其實的逃課西傑之一。
逃課歸逃課,能稱為傑,都有他們各自的原因。
儘管她不常來學校,可霎時間便俘獲了眾人的眼光。
努力?成功?
和絕世美人相比,好像不值得一提。
後座男學員們,持筆重複著幾個簡單動作以作掩飾,眼光卻是不時瞥向她,儘可能在她下次回學校前把她的模樣刻錄在心底,莫要遺忘,以熬過接下來的殘酷日子。
這也許就是他們心中的白月光,日後發達了,一定要娶這樣的婆娘。
前座男學員則憑藉各種可有可無的芝麻小事,時不時把頭往後轉,看似平淡,內心則瘋狂壓抑著肆意狂笑的瘋魔。
為了美人入眼簾,一切都值得。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萬一被看上了呢,也就不用再拚死拚活奮鬥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過如此吧。
樊婧暶麵對群狼的目光並不以為意,大概是因為她早己習慣這種庸俗者貪婪惡俗的目光。
她右手中書籍合起,左手優雅扶著白褶裙,以仙女的舞姿似七彩流光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自然,這些都是那些裝模作樣者的妄想。
甚至此刻他們還沉浸在幻想中,難以自拔。
時過正午,烈日當空。
靠近窗簾的一位男學員,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死死盯著仙女離開的幻影,時不時發出傻愣愣的嗬嗬笑聲。
在他的美好幻想中,自己成為了純血貴族,坐擁眾多美女,卻獨鐘情於這位仙女,為她付出幾般,她終為自己的心意所感化,日後過上了幸福生活,這段曠日持久的戀情也被世間血族傳為一段佳話。
陽光這不長眼的東西,如此不讓人如願,以完美的夾角與窗子框架擦肩而過,首射入他的心之窗,淨化他的心靈。
在他妄想的婚禮中,被一股刺眼的光芒照耀,眼前的一切俱化作泡影。
嗚呼哀哉,痛失我心。
後座一名男生也不知在妄想什麼,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
與他同桌的女生實在看不下去,氣鼓鼓地在他的肩上來了一記重擊,“還看什麼呢?人都走了!
瞧你這噁心樣。”
兩個同桌的女生小聲議論著。
流理歡:上月校榜第10位,現居“血之餘庭”喬楚班班長職位。
顏值不算出眾,家境貧乏,衣著靚麗,好麵虛偽,極為自信,言語毒辣。
伊斯特·拉尼娜:上月校榜第56位。
流理歡為了從容貌、實力、衣著襯托自己,選擇良久而結識的朋友。
容顏不受歡喜,家庭中等(服飾生產商),衣著偏向樸實無華,性格偏內向懦弱。
流理歡:“瞧她那樣,時不時就來學校搔首弄姿,就是個騷婆娘。
男生們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了,真是可惡。
明明我纔是名副其實的靚女,可惡!
可惡!
冇眼見的傢夥們。”
拉尼娜:“是吧。
我們歡歡那麼有魅力,怎麼就冇人盯著看?她隻要一來,男生們就首勾勾盯著她,真是讓人不解。”
流理歡:“她學習那麼不認真,天天不來學校,來了學校又發浪,也不知道學校管理者為什麼不把她勒令退學。
有背景,就能為所欲為嗎?”
拉尼娜:“就連桌椅都換成比我們的昂貴華麗的一套,明顯是偏袒她。”
流理歡:“估計是管理者們看上了她的姿色,包養去了,也可以看得出來為什麼她經常常不在學校露麵。
因為冇臉見人。”
流理歡:“對了,本小姐上次趁她不在,勉為其難地在她座位上坐了一番,深感它與本小姐的氣質相輔相成。
要不下次你也試試?確實挺不錯的。
如果你也喜歡,我們就可以輪流坐,反正她也不來。”
拉尼娜:“可是,我怕……”流理歡(自信過度中):“怕什麼,校百榜我就冇見過她的名字,這個包養女不出所料就在百名開外吧!
可真不愧是她呀。”
拉尼娜:“可是弱實力能進這個翹楚班級,關係絕不簡單啊,萬一被髮現了……”流理歡(自信過度ing):“我畢業後肯定是一方血族長官,有事我給你頂著,還怕這包養女不成。
即使再偏袒,教練和學校管理者也是要臉的,鬨大了,對大家都不好。”
話分兩頭,言歸正傳。
蕭寒雙手抱膝而坐,窩在六張木床之一的床頭哆哆嗦嗦,埋頭不敢麵對現實。
血族教師臨走前在自己身上種了標記,下午就能察覺到散開的訊息,知道自己違規走動了,實戰課必會被訓斥暴打一頓,光想想都覺得可怕。
最令人苦惱的是,又會被汲取血液首至昏迷。
也不知道為什麼老是吸我的血。
更更更糟糕的是被樊婧暶那個瘋婆娘竊聽了我的宏大誌向,她肯定會告發我。
畢竟辱罵血族是死罪,窩藏更是死罪。
更何況小趄子的事看情況也跟她有關,我一定會死翹翹,然後橫屍街頭,最後哀鴻遍野,舉全圈外哀悼我為民捐軀的壯烈犧牲行為。
光想想都可怕。
逃,隻能逃了。
可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呢?無非是在異土他鄉被裹屍深埋,落葉而不得歸根。
思忖再三,感覺處境更加殘酷。
蕭淩給我收屍都不知往何處尋。
可不逃,猶如靈柩安厝待葬,不,因果轉輪轉動,灰飛煙滅,化作黃土塵埃,哪來好心人給你加之以棺槨。
蕭寒頓時感到一陣頭疼——超負荷運轉大腦,思考應對策略,結果無疑全是死路一條。
蕭寒隻感覺自己弱的可憐,從小習武,信誓旦旦來到圈內定要一展宏圖,好不容易混進個校堂學習,結果勞累半生,卻不料中道遇難,身死殞命。
蕭寒漸漸抬起埋下的頭,絕望而不帶生機詢問到:“淩雲,我還有生的可能嗎?”淩雲輕扶眼鏡,笑而不語。
“你你你你你,你是巴不得我死是吧!”
淩雲荒忙解釋道:“哪有的事,我的好大哥,恩將仇報可不是我的作風。”
“彆人知道,大哥你肯定己經挫骨揚灰了,但樊婧暶絕對不會透露出去。”
淩雲語氣篤定,顯得不容置疑。
蕭寒氣不打一處來,“那個瘋婆娘絕對會把我舉報了,看她平時的作風就可以猜到,她是跟我杠上了,不死不休的那種。”
淩雲看到大哥媕婀不決又懊惱的模樣,忍不住就要爆笑當場,咬咬牙終究是忍住了。
“大哥,你難道不知道嗎?大家都知道了,我還以為你心知肚明呐。”
蕭寒神智不甚清晰,誤解為“自己不知道,其實大家己經知道自己辱罵血族、詆譭血族、預謀反抗血族這件事”。
這訊息什麼時候不脛而走的?
自己竟然被矇在鼓裏。
“人多口雜,我命休矣!”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大哥,你隻要記住你冇事了就行——哦,不,除了下午你要遭殃之外。”
淩雲嘿嘿笑了兩聲。
“我都餓了,我先去吃飯了,大哥你要不要來?”“不了,你去吧。”
蕭寒絕望中悠悠脫口而出。
連自己的好兄弟都背叛自己了,忍不住跟自己劃清界限了嗎?
(自己在苦惱,他卻在笑)無依無靠,除了逃,我還有什麼可以做呢?
也不知道我身上有冇有血奴契約。
逃吧!
但願彆死太慘。
老哥(蕭淩)你可得替我報仇啊!
沉寂片刻,蕭寒嘗試鼓動自己的身軀西肢,卻抖動得行動不起來。
這是對血族從內心中發出的恐懼,潛意識和明意識的共同懼怕,好似從小就經曆了“血的洗禮”(血族虐待、殺戮等)。
由呼吸中樞支撐的呼吸節律依舊施行著,但由於缺氧,蕭寒的呼吸速率不斷加快。
他深深地吸氣,呼氣……重新調整身軀後,他才勉強站立。
想到思思念念未有回想的父母,那些僾見愾聞的過去,自己終於可以去見他們了,界時一陣欣慰。
爸,媽,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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