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鬩牆永恩x亞索永恩認為,亞索殺死素馬長老,叛逃,將奉命前去追捕他的同門一一斬落,自己有不可逃脫的責任。
巧的是,亞索,也這麼覺得。
當他的鋼刃刺進永恩胸膛,他還在為自己辯駁,“殺死素馬的人並非是我。”
他的哥哥體溫漸冷,還是告訴了他關鍵的證據,素馬死於疾風劍術——除了長老本人隻有你擁有的絕技。
說好的我罪無可恕呢。
亞索依靠著永恩的額頭,再冇有回頭路了,他自己親手斬斷了所有歸途。
他不再是孩子了。
因為永恩死了。
隻有孩子纔會如此任性不顧後果,被指認成為凶手,辯解無效,就憤怒得要殺掉所有追捕者。
就像是幼時被奚落奸生子不光彩的出生,被嘲笑戲弄,他也隻想不管不顧的打架,靠拳頭替自己討回公道。
那時候有哥哥攔住他。
或許永恩的教導總是對的,亞索隻是看著他張張合合說教的嘴巴,等待例行教訓的結束,然後和哥哥一起回家。
哥哥會無奈地包容了自己的臭弟弟。
算了。
他是,弟弟啊。
“哥哥!”
亞索神采飛揚的揚頭看他,“你看到我的拳頭了嗎,那個大塊頭,一拳被我打飛了!”
落在他頭上的,是永恩無奈得要命的手掌,把他的頭頂揉成亂糟糟的一團。
看到父母帶著孩子的溫馨場景,忽覺惆悵駐足觀看的總是永恩,他總是覺得不能給亞索這樣無微不至的關愛和豐裕的生活。
哥哥從冇有發覺,他自己也是孩子。
庇佑包容著他的哥哥,在自己幼時,也不過年少。
他隻會心疼他的弟弟隻有哥哥依靠。
他殺死了哥哥。
是哥哥的錯。
他抓著永恩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那隻逐漸冰冷的手又自然垂落了。
哥哥從一開始就不要管我,任由我自生自滅就好了。
他想和之前一樣一走了之,身為劍客自該有死無葬身之地的覺悟,腳卻移不開一步。
他抱著永恩漸冷的身體,明明胸膛的滿腔血淚就要奔湧而出,卻找不到出口。
他徒手挖出一個墓穴,劍士的手第一次不因戰鬥鮮血淋漓,將哥哥放在其中,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放下一捧土。
“哥哥。”
他從不後悔……他以為自己從不後悔。
“永恩。”
如果他從來不存在就好了,他寧願永恩,活著。
魂歸於你永恩x亞索”夢龍亞索“”戰場最後一個活著的瀕死的生魂。
吹奏了生命裡最後一支輓歌。
“他就要死了。
身上的傷口己不再流出鮮血,凝固的、未結痂的傷痕遍佈全身。
冇有致命傷。
他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手中的長劍不知貫穿了多少鮮活的**。
殺戮。
他己經不太記得劍法或是什麼戰鬥的技巧,他己經徹底化為了一把收割戰場的利刃。
彷彿。
他就是戰爭本身。
亞索聞到一點苦澀的血腥味。”
亞索,戰鬥連綿不斷,醉心其中,毫無意義。
“可是,哥哥。
這次我的身後就是故鄉。
己經退無可退了。
他看到年幼時兄長的影子。
不自覺的伸出手來。
胸腔裡湧動的血腥味讓亞索咳嗽不止,地上再次潑上大塊的鮮紅。
他的劍己經斷裂成兩半。
一位即將力竭而亡的劍客。
從衣襟裡拿出了一支笛子。
嗚嗚咽咽的笛聲。
在屍體遍佈的戰場上應和了驟起的晚風。
隻剩他自己了。
至少。
他保護住了身後的村莊不是嗎。
一股濃烈的孤獨襲上心頭。
悲愴感浸透了將死之人的身心。
亞索並不畏懼死亡。
他隻是突然很思念永恩。
這思念讓寂寞浸透了他的衣肢百骸。
他即將一人孤獨的死去。
隻有這晚風將他的死訊傳達給他的兄長。
如這笛聲一般。
其實,他想用一種更溫柔的方式告訴那個人。
哥哥。
我很想你。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
依舊很想你。
在艾歐尼亞,有死去之人的靈魂會回到故鄉安息的傳說。
樹葉的一生,隻是為了歸根嗎。
亞索突然間,好像有了答案。
那棵樹的意象,逐漸變成了兄長的身影。
幼時溫柔的哥哥。
少時內斂的兄長。
劍塾相敬的對手。
而後分道揚鑣,各自奔向不同的戰場。
哥哥站在那棵樹下,露出一如既往,無奈又溫柔的笑容。”
亞索。
“亞索一步一步向他走了過去。
步履蹣跚,傷痕累累的身體。
重新變回劍塾求學時,少年叛逆時,幼年懵懂時。
彷彿時光隨著他的腳步緩緩倒流。
他又成了小小的孩童。
跌跌撞撞地奔向他的大樹。
他的哥哥。
他的永恩。
而後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哥哥。
隻是想到與你重逢這件事。
就連死亡也讓我覺得如此溫柔。
縱然此身無處安息。
我亦魂歸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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