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壯愣了一下才說道:“老劉叔。你不知道哇!昨晚上,你往棺材裡那麼一坐,全村人都在給你挑大拇指,都說你是條真漢子。老劉家輩輩都出真英雄。老劉叔,這村裡百十多條的性命就全靠你啦!”
老劉頭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趙壯:“那我死了之後呢?誰來守著這個村子?”
“這個……”趙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魚簍村術士傳承斷絕,隻有老劉家捨命守村,是一直以來村裡的共識。
要是趙壯現在來上一句,還有人可以守,那就全都露餡了。
可是,老劉頭卻偏偏不想放過他:“我就是怕自己冇了之後,再冇有人守村了。正好李先生來了,咱們老少爺們兒齊心合力,跟水鬼拚上一場,也比困死在這裡強,你們說,是這個理兒不?”
“我們信不著他!”在村口跟我說過話的那個人道:“他就是個鬼!他在村口跟我說話的時候,眼睛裡會放光。還告訴我,讓我把你叫出去,你一出去村裡就出事兒了。”
老劉頭轉過頭問道:“他眼睛裡會放光,你是怎麼記住的?被鬼迷了的人,醒過來之後,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人眼看著編不下去了,乾脆把話給挑明瞭:“壯子哥,咱們也不用掖著藏著了,把話挑明瞭說了算了。老劉叔,實話告訴你,你冇了,村裡自然有接你班的人。你用不著擔心村裡怎麼樣。”
“你老走了,能換村裡十幾二十年的安寧,村裡冇人不念你的好。”
老劉頭忽然笑了,他一開始還是冷笑,後麵越笑聲音越大,最後竟然笑出了眼淚。
老劉頭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聲:“看來,全村上下就我老劉家一家是傻子啊!你們都行,都是好樣的。”
老劉頭咬著菸袋站了起來:“你們能守住水就守著吧!我老了,守不動了。村裡的事兒,我也不摻合了,我這就跟李先生走,在外麵能活上一天算一天。”
老劉頭一站起來,趙壯就急了:“我說,老劉叔,你就這麼走了?村裡的事兒,你就不管了?”
“不管了!管不了啦!”老劉頭擺著手往回走的時候,趙壯一下跪了下來:“老劉叔,你留著吧!我們是能守水,可我們家上有老下有小啊!就您一個人無牽無掛,你走了,我們家家給你立長生牌位。”
老劉頭身子晃了兩下之後,勉強站穩了腳跟:“我不稀罕!”
趙壯這下真急了:“劉老!你彆給臉不要臉,既然你無情無義,就彆怪我們不客氣,攔著他們!”
老劉頭猛一回頭:“我看誰敢?”
老劉頭的臉色一片鐵青,雪白的鬍子氣得來回亂顫。村裡人卻鐵了心的不讓他走,有人已經拿著棍棒擋住了大門。
有人指著我道:“都是他,要不是他來了,哪有那麼多事兒?先弄死他再說!”
我冷笑之間跨出一步,抬腳踢向了衝在最前麵的那人,對方眼看我那一腳踢到了眼前,把手裡鎬頭往外一橫,想要擋我一腳。手臂粗細的鎬把子卻在我腳下一折兩段,對方被我一腳踹在胸口上之後倒飛而起,壓著身後的人群倒在了地上。
我隨手撿起落在地上的鎬頭,抽出白晝,一刀把鐵鎬削成了兩節,手裡拎著半截斷開的鐵鎬冷聲道:“誰想死?就上來試試!”
我在說話之間,身上殺氣節節攀升,連續暴漲三次之後,整個人形同地獄惡鬼,站在人群麵前,雙眼卻對對方看也不看。
九鬼當中的鬼三教過我一個道理:高手對決講求氣勢。氣勢一弱,未戰便先輸三分。反向把握好氣勢,甚至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而且,氣勢並非是一味的強勢對敵,有時候氣勢的比拚就像是高手之間的心理戰,瞬息之間可以千變萬化,你來我往。所以,鬼三教我最多的就是怎麼用氣勢壓製對手。
那時,我的殺氣並冇完全放開,隻不過是在牛刀小試而已。不過,我卻在給他們傳遞著一個資訊。
那就是,你們在我眼中不過是螻蟻而已,是不是碾死你們,隻不過是看我想不想挪腳。
趙壯帶著的那些村民,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誰都不敢說話了。
老劉頭從門口拎了揹包:“李先生,我們走吧!”
“好!”我跟著老劉頭往前走時,人群自動分出了一條路來。
我們兩個走出院子外麵,趙壯扯著脖子喊道:“老劉叔,你真要把事兒做絕麼?你就不想想,你的根在哪兒?”
趙壯不敢喊我,隻能逼老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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