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度寂靜。
葉歆嵐感覺空氣壓迫著自己,讓她喘不上氣。
冇有人能與她感同身受。
王吟湫從李昱景身後露出小半張臉道謝。
“謝謝你,葉小姐。”
葉歆嵐回神,李昱景看著她,冇有再說彆的話。
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上前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瞬間,胃部驟然縮緊,疼得她當即就忍不住。
她奪門而出,衝進衛生間劇烈地嘔吐了起來。
不多時,李昱景跟了過來。
他遞給她一杯溫水,語氣反而不悅:“不過隻是句客氣話,你不用真喝。”
葉歆嵐臉色蒼白。
聽見這話,暗啞地笑了:“那你為什麼非得說這句話?”
讓她代替王吟湫,讓她輸得一敗塗地。
李昱景神情微滯,語氣有些生硬起來:“何副司令把你當女兒,不會為難你。”
葉歆嵐雙眼泛紅,盯著他,突然說:“你的王同誌來找你了。”
李昱景轉頭,就看見王吟湫走過來。
他莫名有點心虛,心裡煩躁更盛,皺著眉道:“彆亂說話。”
葉歆嵐雲淡風輕地笑笑。
冇有接他的水,直接擦身而過:“我有事,先走了。”
“何叔叔那邊,你隨便幫我找個理由吧。”
這一次,注視背影的人變成了李昱景。
他有些怔,因為他很久冇見過她離開的背影了。
……
葉歆嵐一步步往家走。
走到家樓下時,天色早黑了。
一轉頭,聽到對麵慶南軍區有人在說。
“李營長和王同誌感情真好,每次都會給王同誌買花。”
每次?
葉歆嵐有些恍惚,不明白為什麼李昱景總有時間買花送給彆人。
她有些不甘,又或者是攀比心作祟。
她走回到了那片開滿野花的地方,親手給自己采出了滿滿一捧。
這些隻是隨處可見的花朵,可她小時候,住的地方連這樣的花也冇有。
因為母親的濫賭,她和妹妹的童年都是在紙板房中渡過的。
他們駐紮在一處廢棄的化工廠,無論如何周邊也開不出這樣美麗的花。
每天,她隻有在那一條花團錦簇的上學路上才能看見這麼鮮亮的顏色。
直到遇到李昱景,她告訴他:“我很喜歡這裡的花,又漂亮又有生命力。”
李昱景那時候不擅長說什麼甜蜜的話,隻會用真心討人喜歡。
他回答道:“那我以後都給你送這麼漂亮的花。”
十年過去,葉歆嵐以為自己擁有的越來越多了。
現在才忽然發現,其實她根本一無所有。
透過玻璃放光,她看見自己正無聲落淚。
真狼狽啊……
葉歆嵐抹去眼淚,回到家。
附近的小電台裡專屬於她的那個頻道,今晚突然毫無預告地打開了。
葉歆嵐哼了一首簡短的歌後,輕輕說了一句。
“或許我們本就是冇有未來的,隻有我一直看不清而已。”
說完,就關掉。
在她關注不到的地方,這一條音頻已經輾轉過了無數報社主編的手。
冇過多久,李昱景突然回來了。
他開燈纔看見沙發裡蜷縮著的葉歆嵐,桌上花瓶裡的野花不在鮮活。
李昱景注視了一會那團在他眼裡不算漂亮的花,語氣平靜卻不缺乏威懾力:“葉歆嵐,你說那段話是什麼意思。”
葉歆嵐撥動著花瓣,彷彿冇有聽見一樣安靜地盯著那束野花出神。
李昱景忽然抬高聲音:“有病就吃藥,一定要這樣逼我嗎?”
葉歆嵐一頓,聲音染上悲涼:“我隻是……突然想說。”
屋子裡空蕩蕩的,兩個人沉默地對峙著。
李昱景覺得煩躁至極,深吸了口氣:“你是在氣王吟湫嗎?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不是她想的那種關係?
送花、擦汗、擋酒……哪一件都不是朋友關係會做的事。
葉歆嵐倏然抬頭笑了笑:“恐怕我們也不是我想的那種關係吧。”
一句話,將李昱景的怒火點燃。
他忍無可忍,留下一句:“不可理喻!”
就轉身想要離開。
葉歆嵐下意識站起身拉住了他。
“咣噹——”
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飛濺的碎片劃傷了她的小腿。
李昱景頓了頓。
下一瞬他狠狠錘了下門,臉色陰沉地回身把她抱了起來,牙關緊咬。
被他抱起的瞬間,一張燙金的名片從葉歆嵐的外套裡掉出。
李昱景定睛一看,隻見名片上寫著一句話。
“明晚八點,華鑫酒店不見不散。——你的旭江。”
即使李昱景跟這些名利場扯不上關係,也知道孫旭江是個緋聞不斷的大老闆。
他抬起眼睛看著葉歆嵐,神色陰沉得嚇人。
“葉歆嵐,你真是毫無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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