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就是她為數不多的原則。
“以朋友論交?”
蕭硯隨狐疑的打量著顧笙。
友誼竟來的這般猝不及防嗎?
“笙笙,你真的不是被謝霜霜的美色所蠱惑?”
顧笙訕訕一笑“倒也不必說的如此直白。”
“既是你所願,朕何曾不允?”蕭硯隨傲慢的輕哼一聲。
蕭硯隨換了身乾淨的衣衫,厚著臉皮與顧笙擠在了一架步輦上。
日頭正好,溫溫熱熱。
蕭硯隨習慣性的抬起胳膊,寬大的袖子遮在了顧笙額前,投下一片陰涼,還變戲法兒似的從腰側抽出扇子,輕輕的扇動著。
二人相識十餘載,很多細節在數千個日夜裡早已融入了骨髓。
一個不覺有**分。
另一個也不會誠惶誠恐。
梁安也見怪不怪了。
陛下在先皇麵前都是一派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的模樣,可偏偏在顧皇後麵前,像極了街頭巷陌的狗腿子。
他曾壯著膽子揶揄陛下對顧皇後愛的深沉。
陛下愣頭青似的橫眉冷對指責他侮辱了和皇後之間純潔不可褻瀆的情誼。
說實話,他當時都要驚呆了。
見過不開竅的,冇見過這麼不開竅的。
他甚至都大不敬的懷疑過陛下腦子裡是不是少根弦。
╭(╯3╰)╮
唉!
瞧瞧這副不值錢的樣。
還純潔不可褻瀆?
這麼不開竅,哪天被顧皇後被搶走了,陛下哭都找不到地方。
梁安默默咂咂嘴,把頭垂的更低,生怕自己看戲的眼神太露骨。
正勤勤懇懇扇著扇子的蕭硯隨,隻覺得一股涼意從脊椎直衝頭頂。
眼神警惕,化身小狼犬左看看右看看,一無所獲。
懿安宮距離謝霜霜所居,並不遠。
步輦停下。
蕭硯隨和顧笙攔下了前去通報的宮人,跨過門檻。
再一次來此,顧笙還是驚訝於簡單樸素到顯得有些光禿禿的院子。
明明春日的宮城,一步一景。
而謝霜霜這裡,隻有一棵半枯死的銀杏樹。
這棵銀杏樹,是謝霜霜入宮前,專門移植過來的。
那時候就是半死不活。
侍弄花草的宮人都看得出來,這棵銀杏樹大限將至,枯萎死亡已是定數。
可偏偏謝霜霜執拗的留著,該施肥施肥,該澆水澆水。
蕭硯隨注意到顧笙的視線,福至心靈“笙笙也喜歡銀杏樹?”
“朕命司苑局移栽兩棵到懿安宮。”
顧笙擺擺手,輕聲道“隻是覺得奇怪。”
昭和宮雖不如懿安宮奢華,但住的也是頂頂尊貴大有來頭的謝貴妃。
一棵半枯死的銀杏樹,多多少少都不那麼相襯。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纔會鐘情於枯木。
顧笙在心中輕歎一聲,踏上了台階。
若有似無的抽噎聲從殿內傳出,顧笙負罪感更盛。
“兄長,我這樣的還算是一個女子嗎?”
顧笙:!?(・_・;?
誰說胸口一馬平川就不算女子了?
這什麼歧視刻板又媚男的可怕想法!
不論是男子還是女子,都可以有千萬種樣子。
“兄長……”
在謝霜霜還欲說些什麼時,謝逾耳朵微不可察的動了動,猛地轉身,將謝霜霜完全擋在了身後。
在看清來人時,緊繃的身體在緩緩放鬆。
指縫間泛著寒光的薄片,不著痕跡的收了起來。
“陛下,皇後孃娘。”
謝逾微微垂首。
謝霜霜:Σ(゚д゚lll)
謝霜霜嚇得頓時哭不出來了。
大乾的帝後,偷偷摸摸靜悄悄的,是要做賊嗎?
能不能光明磊落點!
謝霜霜慌亂的用帕子擦掉麵頰眼角的淚水,低著頭,很是心虛。
顧笙厚臉皮自來熟,直接上前,貼在謝霜霜耳畔輕語“霜霜,是本宮不對。”
“但本宮絕冇有嫌棄鄙夷你之意。”
“本宮私以為女子本就不該是一種模樣,可霜霜在意。”
“既如此,你放心,本宮已想法子尋滋補調理的秘方。”
謝霜霜自是聽懂了顧笙並不算隱晦的話,可嘴角浮現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顧笙心頭劃過一道疑惑。
難不成,是她想錯了?
蕭硯隨著實不願見顧笙溫聲細語哄人的模樣,立刻在一旁幫腔“皇後不顧你意願強抱你,的確不妥。”
“朕已經罰過皇後了,皇後更是主動前來表達歉意,還望謝貴妃能給朕一個麵子。”
謝霜霜無語,蕭硯隨麵子值幾個銀子?
要不是義兄言,這後宮恐有難以預料到危險,她也不會入宮為後妃。
“謝貴妃,朕為彌補皇後過錯,願開內帑,任你挑選。”蕭硯隨繼續道。
謝霜霜:好吧,蕭硯隨的麵子還是挺值錢的。
顧笙喜歡花花綠綠閃閃發光的物件。
那她就借花獻佛,討顧笙歡喜。
想到這裡,謝霜霜眨巴著水汪汪似滿天星辰墜落泉水的眼睛,聲音嘶啞道“皇後孃娘,您想擁有一座金山嗎?”
“想!”顧笙不假思索。
嘴在前麵飛,腦子在後麵追。
可在這個問題上,大抵是不需要動腦子的。
謝霜霜強忍著心中的自卑惶恐,眉眼稍稍柔和。
那她就為顧笙熔鑄一座金山吧。
顧笙安撫著,哭了許久心神一鬆的謝霜霜稀裡糊塗就被巧舌如簧哄著睡著了。
而百無聊賴的蕭硯隨,也是哈欠連連。
“謝督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顧笙規規矩矩,輕聲詢問。
昏昏欲睡的蕭硯隨就像是被針紮醒似的,眼睛瞪的像銅鈴,目光灼灼的盯著顧笙。
借一步說話?
這是在防他!
蕭硯隨表示,他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顧笙輕輕摸了摸鼻子,努力忽視來自蕭硯隨的目光控訴,靜靜地等待著謝逾的答案。
片刻,謝逾緩緩點頭。
顧笙和謝逾腳步輕輕走出大殿,站在那棵枯死的銀杏樹下。
“謝督主,可否告知霜霜與本宮的交集?”
“不出意外,本宮和霜霜必是舊識,可本宮翻來覆去的回憶,卻始終找不出半分關於她的記憶。”
“懇請督主明言。”
“皇後孃娘為何不直接問謝貴妃?”謝逾神色淡淡反問。
顧笙斂眉“言語間,本宮察覺,她既希望本宮自己想起來認出來,又害怕本宮真的憶起。”
“本宮愚鈍。”
“娘娘不覺得這棵老枯樹眼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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