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丙不是我筆下的角色，我以為她能善待小陶夭。

哪知，她確定大將軍夫婦真不在意陶夭之後，便開始剋扣陶夭的吃穿。

陶夭一歲了，還在穿剛出生時做的衣裳，麵料洗得發白，補丁疊補丁，穿來穿去就兩身破衣裳。

寒風颯颯，小孩瑟瑟發抖，蜷縮在我懷裡。

我摟進他，用我的體溫溫暖他，暗暗歎氣：「我造孽啊。」

小孩兩歲，管事開始剋扣小院的份例。

奶孃丙刮不到油水，怨氣沖天。

有一回，她捱了管事的冷嘲熱諷，回來冷冷盯陶夭一炷香的時間。

小陶夭在地上爬來爬去，爬累了，發出餓了的信號，小手拍打自己的小肚子。

「吃！怎麼不吃死你！掃把星！」奶孃丙解下汗巾子，惡狠狠塞進小孩嘴裡。

她一邊破口大罵，一邊狠抽小孩屁股，擰小孩的胳膊和大腿。

小孩嚇得大哭，四肢撲騰。

我躲在房梁上，咬緊了牙關。

我若阻攔他受虐，很可能會遭雷劈。

雪地裡，留下小陶夭爬行的痕跡，很深的一道坑。

小孩晶瑩的淚水落在雪地裡，滾燙滾燙，燙得一小塊雪融化了。

我猛地閉上眼。

可奶孃丙的咒罵聲，小孩低低的嗚咽聲，還是順著北風吹進我的耳中。

我這該死的耳聰目明啊！

我冇睜開眼，掏出一顆小石子，朝後一扔，精準打中奶孃丙的後腦勺。

白白胖胖的奶孃丙暈倒，像塊雪白的大白饅頭砸進深雪中。

我跳下房梁，抱起小陶夭，拔掉他嘴裡的臭汗巾子。

小陶夭伸出兩條小胳膊，緊緊抱住我的脖子，哇哇大哭。

哭得可委屈了。

他張著小嘴，啊啊啊地叫喚，向我告狀。

7

陶夭三歲時，我挨雷劈了。

小陶夭天生是個吸虐體質，府裡奴仆但凡有不順心的，便會來尋他晦氣，欺負他，虐待他。

我攔了奶孃丙十幾次，見冇事，雷冇劈我，嘿，我便大膽攔這些人渣。

那天，有個變態闖進小院，先弄了奶孃丙，又來脫小陶夭的褲子。

小陶夭誤會了，當場滋了變態一臉。

「小兔崽子，小混蛋，我廢了你！」

小陶夭淡定地提起褲子。

變態抹了一把臉，怒氣沖沖扒下來，就要去捏小小陶夭。

我哪裡能忍，小陶夭眼睛已經瞎了，再當個太監，豈不是慘上加慘，慘絕人寰？

我二話不說，打暈狼狽為奸的變態和奶孃丙，狠踹變態的褲襠。

變態發出非人類的慘叫，聽得我心裡一陣酸爽。

小陶夭聞到了我，他淡定的小臉乍然綻開一抹燦爛的笑，邁著小短腿朝我撲來。

這時，一道天雷從天而降，劈中了我！

房頂塌了，我將小陶夭護在身下。

天雷劈得我渾身焦黑，電流在我的身體裡流竄，我不斷地抽搐著。

耳畔是小陶夭的哭聲，遠處傳來人們呼喊救火的聲音。

我將小陶夭放在一個安全的位置，一口氣狂奔逃到城外，才甩開了追兵。

我的右手在逃跑中，掉了。

劈成焦炭了，手跑掉了，也冇什麼感覺。

我感覺天雷它是有自己的思想的。

它一定是在懲罰我心狠手黑。

此時，孤零零躺在破廟裡，我心頭湧上淡淡的傷感。

小陶夭，對不起啊。

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我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8

凡間靈氣稀薄，我的法力又被天道鎖住了，破損的仙身恢複得極慢。

有人在我的坑邊，又挖了個坑。

新坑上麵蓋了一間茅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