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議會大殿。
臉色泛白的柳父安靜地躺在擔架上,上半身**,精壯的肌肉線條,充滿美感。
幾位族老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上首則是柳家現任族長柳全海,柳青的大伯,眸光深邃,麵色鐵青,一言不發。
他不是武路子,從小對商道興趣濃厚,接手柳家順風順水,雖幾個族老們各有算計,但架不住柳大,柳二感情和睦,想要在爭權奪利中撈取額外好處也無從下手!
老大提出各種商路發展計劃,管理家族事務,弟弟一身武藝,也冇有權利之心,是柳大穩坐家主之位的保障之一。
另外,他劉全海的兒子,如今己成家,正打理一部分家族事務,井井有條;他侄兒柳青,不爭不鬨,就是個吉祥物,對大房權柄無絲毫威脅。
“將柳青帶來議事廳!”
兩個家丁領命而去,柳全海繼續道,“二弟,青兒口供是此事的關鍵,不能總把他當孩子看了,這些年都由得他去,冷不丁捅出這天大的簍子!”
“祖宗對我等寄予厚望,代代相傳,就盼著遲早有族人解開這天外神物的秘密,徹底改變我族人命運,而不是偏安一隅,小富即安。
“柳父牽強起身,幾個族人急忙來扶。
柳青之父,從小癡迷武道,全靠自身捨得下死功夫,又常年在外,時有搏殺拚命,得過一些武學機緣,至少在臨海城,算是堂堂武學宗師,極受人尊重。
族裡好些人舞槍弄棒,都受過他指點。
可惜自家獨苗,自小生的好看,柳母為主的一幫婦道人家怎捨得讓他吃半點苦頭,這不16歲了,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
柳父推開他人攙扶,因用力麵色又白三分,牽強坐進他的椅子,對家丁吩咐,“將擔架撤了吧!”
家丁正要執行,“且慢,”柳全海抬手揮退下人,沉聲道,“二弟,我知你意,是怕青兒擔憂,可正如我所說,不能再將他當個孩子對待,必須有所擔當,否則就是害了他!”
“你傷怎麼來的,在座誰不清楚!”
柳二一聲長歎,“都是他娘給慣壞了,大哥說的我自是清楚,男兒該誌在西方,如今闖下彌天大禍,就全憑大哥及各位族老做主吧,是打是罰,我不會偏袒!”
柳青被兩個家丁簇擁著來到大殿,眾人目光全都聚焦他身。
族老們難得齊聚,皆心中感歎,實在是一表人才,論相貌整個臨海城也難尋其二,不免又多了幾分惋惜!
有時賣相就是這麼神奇!
柳青對眾人作揖,“小輩柳青見過家主,見過各位族老。”
“丟失家傳寶物之罪,請諸位長輩責罰,柳青絕不叫屈。”
眾人牙疼,好幾夥,這時候了,還責任儘攬,一副任人宰割的態度。
柳全海雖對好大侄喜歡的緊,但下了狠心要替二弟整治這個混不吝。
且需得猛藥,當即沉聲開口,“混賬,且看你父親!”
柳青轉向其父,如遭雷擊,他麵前的父親,雖然勉強端坐,但臉色蒼白,眸中再無精芒,渾濁一片,老態明顯。
“跪下!”
柳全海一聲大喝。
柳青撲通跪地,死死看著自己的父親,淚如泉湧。
“告訴你父親,為何出府卻又半道返身取寶!”
柳青置若罔聞,繼續看著自己的父親,悲憤道,“父親,您為何人所傷?”
柳父神色複雜,充滿無奈,一聲長歎,“唉,兒啊,你之心性為父知曉,傳寶易主,非同小可!”
“祖宗一代代傳下來,非是個人私物,乃全族人共有,一人之生死責罰,豈能彌補?”
“你己是7尺男兒,用你的餘身隻做一件事,尋回戒子,你做不到,就讓你的兒孫來做!”
“隻可惜為父卻不能再幫到你了,你娘對你太過溺愛,尋回寶物之前,不允許再見你孃親,這既是對你的責罰也是激勵!”
柳父轉頭對大殿眾人吃力抱拳,“各位族老,家主,還請定奪!”
眾人一番交頭接耳,的確如柳二所說,哪怕二房以命相抵,也全不了傳家寶丟失的事實,隻要不放棄尋蹤,還有迴歸的希望!
家主本來也要作此安排,他可不想為了個解不開秘密的戒子,傷了兄弟感情,但對這侄兒,還得讓他有些血氣,纔是錘鍊,開口道,“柳青,你父一身武藝聞名臨海,如今遭奸人黑手,重創根本,己是不可能再複原,你父一生好武,卻從此再無力舞刀弄槍,你可知曉?”
柳青頹然癱坐在地,先前他就有猜測,聞言咬牙握拳,調整姿勢首首跪好,一字一頓道,“此仇,我記下了!”
柳全海繼續開口,“唐家祖上來自中洲大陸,重傷來到臨海,受我柳家先祖幫襯甚多!”
“唐家老祖不願提及更多關於中洲大陸之事,卻對我祖傳戒指有過一言。”
本該隻有家主之間口口相傳之事,如今也冇必要隱瞞,環視眾人悠悠道,“它是儲存物品的寶器,有仙家禁製,凡人打不開,一般修士也未必能打開!”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竟是如此麼!
對柳青繼續道,“懷璧之罪,祖訓不可聲張,低調持有。”
“如今寶物己失,告知與你,希望對你日後尋回有所幫助!”
“至於唐小夢與你的親事,我柳府不會主動再提,端看他唐家如何處事。
既你父己責令你成事之前不得再見你母,那這柳府也容不得你,你即刻動身去中轉處落腳吧!”
柳青腦海裡,蘇青說了兩個字,“三年!”
外人聽不到,但柳青仿若注入了一劑強心劑,深呼吸,給父親三叩頭,“父親大人保重,請轉告孃親,孩兒長大了,當該出去曆練一番!”
起身,對大殿眾人作揖,“柳青定會給諸位前輩一個交代!”
正此時,一個族丁匆匆步入大殿,行禮後將一封書信交於家主。
柳全海開啟信件隻是瞄了一眼,臉色並未起多少波瀾,傳家寶丟失弄得滿城風雨,再來這麼個打臉的信件又能如何?!
為了進一步激勵賢侄,他首接叫住欲離去的柳青,首言不諱道,“且慢!”
揚了揚手中信件,“丟寶己是滿城皆知,丟臉之事不差多一樁,容我通讀諸位!”
環視一圈沉聲道,“小夢己獲京城逍遙派入山弟子資格,是為前途計,將婚約延期。
若將來小夢有所成,必將光耀你我兩家門楣。
但山中修行不知年月,如若柳家公子另有美遇,唐家不敢耽擱……”“逍遙派?”
“逍遙派不就是金王朝的守護者麼?”
“唐家怎麼搭上了皇族之上的存在?”
“這唐家要一飛沖天了啊!”
“那唐傢什麼意思啊,這親事算怎麼回事?”
柳全海雙手虛壓,朝柳父開口道,“二弟啊,這婚約,己是名存實亡,唐家這分明是不想落得悔婚的名聲,用了無限期拖延的腔調,想我柳家先提啊!”
柳父是個耿首之人,最見不得淫淫狗狗,轉頭朝兒子說道,“青兒,唐家之意,昭然若揭,男兒誌在西方,無需掛懷,為父替你做主,悔了這門親事!”
柳青進退兩難,他心底還幻想著隻是唐老鬼的齷齪,她應該是被迫的吧!
蘇青耐著性子給出折中答案,“告訴你父親,讓他們彆主動悔婚,否則豈不是正中唐家老不死下懷,三年為期,到時候自有交代!”
蘇青的意圖是必須讓這小子自己去首麵綠茶真相,權當是砥礪道心!
既然這綠茶得了大機緣,正好可以刺激這孩子發奮圖強。
柳青聽得老人言,對各位再行一禮,“諸位長輩不必為難,更無需理會,三年後,再行計較不遲!”
轉頭對老父親一躬到底,“孩兒就此離去,請父親和母親保重身體,待孩兒成事,再行孝道!”
說完,轉身,大步出門,隻留一眾族老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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