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擺了擺手:“冇事,不急的,我家暫時還不缺碗用,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晚安。”
“晚……安。”何東揚有些生澀地跟著道了一個晚安。
安雅笑了笑,爬著梯子跳了下來,剛轉身就差點被身後的淩彥山嚇了一跳:“你乾嘛呀,不聲不響地站這兒嚇人!”
“爬牆爬得挺溜的嘛!”淩彥山一手擔起梯子就往雜物房走。
他就是去後院做了個雞籠的工夫,安雅就跟隔壁那小子來一出西廂記了?
想到何東揚那副說話溫和又乾乾淨淨的大男孩的模樣,一對比安雅白天說的那些話,淩彥山心裡有些發酸,他這算不算是抓到爬牆的小紅杏一枝?
“我告訴你,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孩子,你彆看他們一副小白臉的樣子好看,平常說話哄人好聽,真要出了什麼事,他們根本就擔當不起。”
安雅“嘁”了一聲:“我要他擔當什麼?我隻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人家跟我們就是鄰居而已。”
淩彥山手下一個用力,“哢”的一聲差點把竹梯階掰斷。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去他的“永以為好”!
他在這兒再呆個五六天就要走了,姓何的那小子卻就住在隔壁,萬一近水樓台先得月——
不行,他得趁早斬斷這種可能!
有淩彥山幫忙,第二天一早,李心蘭和安雅很輕鬆就把三筐茶葉蛋運去了汽車站叫賣。
汽車站的早班車高峰一趕完,正好拐進火車站台趕早上的那趟長途客車。
燃得旺旺的煤火把鍋子裡的茶葉蛋煮得滾沸,香氣飄出了老遠,坐了一夜火車的旅客們大部分剛剛洗漱完,正考慮著吃什麼當早餐,就聞到了站台上飄來的茶葉蛋香氣。
三毛錢兩個的價錢並不貴,而且還是熱乎的,比火車上提供的難吃又貴的火車餐和自己帶的乾巴巴冷冰冰的乾糧可要誘人多了。
擠在靠站台窗戶邊的人很多,怕火車開走,手裡拿著鈔票不停地晃:“給我兩個茶葉蛋!”
“我要四個!”
“快點快點!”
安雅事先兩個一袋分裝好了幾十袋,一開頭差點也弄了個手忙腳亂。
在方便麪還冇有投產的年代,熱乎的茶葉蛋完全可以獨領風騷。
等中午那趟長途車過完,三筐茶葉蛋已經不剩幾個了。
以後還要長期來這兒做生意,安雅索性把剩下的幾個茶葉蛋送給了站台列車員,也算混個眼熟,求個照應的意思。
李心蘭推著推車,不時摁一摁自己掛在胸前的挎包,一路急急忙忙回了家關緊了門,臉上終於繃不住了,把挎包裡的錢稀哩嘩啦全倒在了桌子上:
“小雅,那麼多茶葉蛋我們都賣完了?你快幫媽一起算算,今天我們掙了多少錢?”
三筐雞蛋啊,除了送出去的和磕損了的,少說也有六百來個,居然一天全賣完了?
一大堆角角分分都堆在桌子上,看起來竟然也小有規模。孃兒倆一起動手歸攏,最後一數,今天竟然賣得了94塊錢。
“刨去成本,我們乾兩天就抵得上彆人一個月的工資了!”李心蘭精神振奮,累了大半天的腰都直了起來,“我得再回鎮上一趟,找南雜店的鄒老闆幫我多收點雞蛋!”
這是晚上那趟長途客車還冇守著賣呢,不然怕是一天四筐都賣得完?
安雅連忙把錢遞給李心蘭:“媽,那你早去早回,我現在就去把剩下的三筐雞蛋先煮了,浸到明天正好夠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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