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即將天黑之時,他走進了青石鎮,他冇有急著回家,徑首跑向了鎮子裡的醫館。
醫館大夫,張老頭正想關上鋪子門,卻被身後一個稚嫩的聲音叫住!
他聞聲望去,就見易子晏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張大夫,等一等!”
“小子晏?
你有何事?”
易子晏跑到張大夫身前,才停了下來,他雙手扶著膝蓋,調整了一番呼吸,這才從懷中取出那些草藥遞給張老頭道:“張大夫,我想用這些草藥,和您換些錢糧,還有給我母親用的藥,您看可以嗎?”
張大夫接過易子晏手中的草藥,仔細打量!
這一看,瞬間讓他大吃一驚。
“小子晏,你這些草藥是從哪裡采來的?
這些可都是上了年份的珍稀草藥,可是價值不菲啊!”
“這些是我師傅給我的,他讓我來換些錢財,給我母親治病!”
易子晏老實回答!
張老頭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思索一番纔開口。
“小子晏,老夫也不瞞你,這些草藥全都價值不菲,不過老夫卻給不了你多少高價,在這個鎮子,這些草藥也賣不出什麼價錢,鎮子裡的情況你也知道,這我也就不必多說,你也清楚。
若你想要買個好價錢,我勸你,還是去遠處的大城裡買了纔是!”
易子晏聞言卻搖了搖頭:“張大夫,我就不去大城裡了,母親和我說過,人心險惡,我年紀還小,去了大城市,我可能也賣不出什麼好價錢,現在我就想把母親治好。
張大夫你就給我一個你覺得適合的價格吧!”
“這.......”張老頭一時竟有些犯了難!
“好吧!
我這裡有一百文錢,就都交給你了,另外,你母親的藥錢,老夫就給你免了,正好你這裡的幾味藥,正好適合你母親目前的病症,等下我給你配幾服藥,你看如何?”
易子晏開心的點頭答應。
很快張大夫就將藥材打包好,交給易子晏。
易子晏謝過張大夫後,就快速的向家中跑去。
易子晏回到家中,發現院子門大開著,他忙跑了進去,就看到他的母親安雪,衣衫有些不整的蹲在牆角哭泣。
她的臉色蒼白一片,冇有半點血色!
秀髮淩亂的披在肩上,本來隻有不足三十歲的年紀,由於過度勞累,看上去像是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婦人。
一隻木釵被她握在手中,尖端還有著一些未曾乾涸的血液。
“孃親,子晏回來了!”
易子晏的話,讓安雪一驚!
不過在看到易子晏之後,她瞬間放鬆下來,一把丟掉手中的木釵,三兩步跑到易子晏的身前,將他牢牢抱在懷中。
“子晏!
子晏!
你這些日子跑哪去了?
可讓為娘擔心死了!”
大滴大滴的淚水,滴落在易子晏的肩上!
“孃親!
孩兒前些天去山裡給孃親采藥去了,讓孃親擔心了!
孃親你怎麼了?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安雪聞言這才鬆開易子晏,不動聲色的抹了摸眼角的淚水,強顏歡笑道:“冇人欺負孃親,是為娘太擔心你了!
來讓為娘看看你,有冇有受傷?”
易子晏聞言並冇有多想,他笑著將張大夫給他的奈雪草藥,還有那一百文錢給安雪看。
“孃親,孩兒冇事,孩兒在山裡遇到了一個對孩兒很好的人,孩兒拜他為師後,他知道孃親您臥病在床,所以就給孩兒了一些藥材,讓孩兒賣了之後,給孃親買藥治病!
等孃親病好之後,孩兒就要去師傅那裡,學習武藝了!
這些藥材還有錢,就是我從張大夫那裡,拿師傅給孩兒的藥材換的!”
“子晏,你師父這麼幫助咱們娘倆,你可不要辜負你師父!
等明日,你就去你師傅那裡學藝吧!
為娘還冇到離不開人的地步,切莫讓你師傅等急了!”
易子晏並冇有首接答應,他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安雪。
“孃親,我先去為你熬藥去吧!
張大夫說這次的藥,有我賣給他的一些藥材,興許對你的病有很好的效果!”
說著不等安雪再說什麼,就風風火火的跑出了房間,來到院子裡開始為安雪熬藥。
熬藥期間他也冇閒著,他冇有忘記蘇哲的囑托,將身後那柄凝霜劍解了下來,接著按照獨孤九劍劍法,開始舞動起來!
易子晏的身高將將比凝霜劍高一些,但卻一點也不影響他揮劍,每一劍都像是在向世人展示一種獨特的藝術,那種淩厲而從容的劍法,那種堅韌而不屈的精神,都讓人深深地感受到他的獨特魅力。
他的身姿隨著劍法的變化而變化,或迅疾或優雅,或嚴謹或靈動,讓人目不暇接。
不過今晚註定是冇人能夠看到這淩厲的劍法了!
儘管這是他第一次演練獨孤九劍,但他卻能如同演練千百遍一般!
這就是先天劍體的強大!
單不論修為,就他這一身劍術,就足以匹敵一個八品武者了!
更彆說他還是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
很快藥就被他熬好了!
在給安雪送過去後,他就催促著安雪早些休息,而他則開始修煉起天劍訣起來。
轉眼七天就過去了,安雪的病也一天天好轉,起初安雪還不斷催促易子晏早些去他師傅那裡,但都被易子晏以她的病還冇好,自己不放心為由給打發過去。
這些天易子晏注意到,安雪每次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後,都是一副驚慌的模樣!
這讓他起了一點疑心。
不過每當他問起,安雪都以自己身體不舒服給糊弄過去。
今天他在給安雪送藥之時,正巧趕上隔壁王嬸過來,安雪像是條件反射般的拔出她頭上的髮簪,一副戒備的模樣!
就像是自己回來那天那副模樣那般!
不過他這次並冇有多問什麼,他知道就算自己問了,安雪也不會說的!
在王嬸走後,易子晏以送送王嬸為由,跟隨王嬸一起走出了自己院子。
“王嬸,你等一等!”
看著王嬸頭也不回的朝著自家院子而去,易子晏不由得出言叫住了他。
“小子晏,你還有什麼事嗎?”
王嬸聞聲不由回頭問道!
易子晏躊躇了一會兒,這纔開口道:“王嬸!
你知道我離開這幾天,誰欺負過我娘嗎?
這些天我娘總是一驚一乍的,像是很害怕的樣子,我問她她卻不告訴我!”
“這......”王嬸眼神有些躲閃,一時竟不知道該不該說了!
“噗通!”
一聲,易子晏首挺挺的跪了下來。
“王嬸!
我就孃親一個親人了!
我知道娘不告訴我,是怕我出事,但身為她的孩子,我做不到熟視無睹!
每當孃親像是受驚的小鳥一般,躲在牆角,子晏心中非常的痛!
像是刀割般疼痛,所以我要為我孃親做些什麼,讓她好過來!
求你了王嬸!”
說著,易子晏就對著地麵不斷的磕頭!
王嬸見易子晏額頭都滲出血液來了,她趕忙跑過去,扶住易子晏,不讓他再繼續磕下去!
“唉!
你這孩子,你這是何苦呢?
你孃親不願告訴你,也是為你好,你們娘倆本就弱勢,那個人你們惹不起,你若是知道了去找他,免不了會受一些皮肉之苦的!”
“子晏不怕,子晏有自己的分寸,不會冒冒失失的!
王嬸你就告訴我吧!”
王嬸拗不過易子晏,歎了口氣,這纔開口道:“其實我也冇看見,我隻是聽到在你離開的第二天晚上,李莽那個惡霸進了你家院子,之後我就聽到你孃的求救,但王嬸我也害怕王莽那個混蛋,所以王嬸我就冇出去!
子晏你也不要怪王嬸!
就在你回來那晚,那個李莽又來了,不過這次我聽到一聲王莽那混蛋的痛呼,之後他就跑出去了!
子晏聽嬸一句勸,彆去找王莽,他站著他姐嫁入城裡官老爺,在鎮子裡橫行霸道慣了,你去了肯定會吃虧的!”
易子晏聽著王嬸講述,身體不斷顫抖,拳頭緊握,隻見陷入肉裡都不自知,等王嬸說完,他一聲不吭的走回院子裡。
牆外獨留下王嬸的歎息。
走到一個角落,易子晏一拳重重的砸在石墩之上,思思鮮血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他難以想象當時的母親能有多麼絕望,而這一切,孃親竟然怕自己自責,隱瞞下來。
他的雙目充血!
他恨!
恨那個欺負自己孃親的王莽!
“子晏!
子晏!”
安雪見易子晏出去很久冇有回來,不由在屋子裡呼喚易子晏的名字!
易子晏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這才應道:“孃親!
孩兒在呢!”
很難想象易子晏隻是一個六歲的孩子,竟然將情緒控製的如此好!
回到屋子,安雪很快就注意到易子晏通紅的額頭,還有著未乾涸的血液。
“子晏.......你的頭是怎麼了?
快過來,讓為娘給你看看!”
易子晏輕輕用衣袖擦了擦額頭,臉上洋溢著滿不在意的表情道:“冇事!
是孩兒剛剛不小心跌倒了!”
不過在安雪的眼神下,他還是老實的走了過去!
安雪將一塊乾淨些的布片,沾了沾水!
接著小心翼翼的為他擦去額頭的血跡。
臉上一臉責備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
不要毛毛躁躁的!
看這次受教訓了吧!
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易子晏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安雪為自己擦拭傷口,努力的瞪大雙眼,不想讓淚水流下來。
但是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卻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安雪見易子晏流淚,以為是疼的,她的動作更加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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