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您真的打算按照嫻貴妃說的那般做嗎?”福珈憂心忡忡,“這會不會太鋌而走險?若皇上真就順勢而為該怎麼辦?”
提起如懿,太後滿眼都是驚歎:“哀家原本因為她姑母的事情對她多有為難,也不喜歡她,但她說的那些話卻頗有道理,哀家首先得為家族,後纔有自己,皇後就更是!隻要皇上知道了蒙古科爾沁部的好處,又知曉哀家願意將恒媞嫁去,他定會下定決心,同意璟瑟出嫁!”
以進為退,若是這次真的成功了,她就算承瞭如懿一份恩情,以後在後宮之中,她也願意多扶持如懿一點。
至於富察琅嬅?
太後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一個將死的皇後,一個如同富察家族傀儡般的溫順女子,做不起什麼妖來!
“去。”太後示意福珈去送訊息,“通知前朝的幾人,讓他們將氣氛給哀家鼓動起來。”
“是。”
可不過才幾日,福珈急匆匆的趕回來稟報太後,“不好了!太後孃娘,出事了。”
正在悠閒喝茶的太後抬了抬眼皮,“可是皇後找上門來了?想來求哀家放她一馬?”
她得意的蓋上了杯蓋,“想必是皇上決定讓璟瑟出嫁了吧?”
“不是。”福珈喘著粗氣,“皇後命內務府開始準備柔淑公主的嫁妝,並且……”
她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並且外麵還傳著訊息,皇上要將妹妹嫁去蒙古科爾沁部!”
“什麼?!”太後手中的茶碗落地,幾滴茶水濺到了她的衣襬上,可她宛若不知般“騰”一下起了身,“皇上怎麼說?!”
“皇上什麼都冇說,許是默認了皇後的做法。”
太後怔怔的站在原地。
不可能!
皇上怎麼會放著那麼大的權利讓她去攫取?!
還是說,她錯誤估計了璟瑟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皇上極疼愛這個女兒,甚至遠超對她的忌憚嗎?!
那她豈不是出了個昏招。
“不行。”太後扶住了福珈的手,快步往外走,“哀家親自問皇上。”
她要親耳聽見這是不是皇上的打算!
待她衝進了皇帝的居所,卻瞧著皇後孃娘也在,兩人不知在低聲說著什麼,時不時還會溫馨的對視輕笑一下。
這真要將太後氣了個倒仰。
好好好。
你們這對夫妻盤算得真好,將她的幼女嫁走不說,還在這裡說上體己話了!
“皇後看著氣色不錯啊。”太後冷聲道,“瞧著可是大好了?”
富察琅嬅起身行禮,“皇額娘。”
弘曆將主位讓了開,扶著太後落座,“皇額娘怎麼這麼晚還過來?”
“哀家若是不來,怕是恒媞就要被你們禍害了。”太後一巴掌拍向把手,怒斥道:“你身為她的兄長,怎麼就能這麼狠心,非要將她遠嫁了去?!”
弘曆訝異,“不是皇額娘同意的嗎?朕隻是順著皇額孃的心意而已。”
一句話,將太後堵了個嚴嚴實實,她的怒氣無處可發,便盯上了富察琅嬅,“此事尚在商榷之中,怎麼你就讓內務府準備嫁妝了?”
富察琅嬅溫聲道:“兒臣想著柔淑公主身份不一般,我們又在行宮之中並不十分方便,若不早早準備,倒顯得我們不夠重視柔淑公主了。”
她端詳著太後孃娘震怒的表情,心中卻十分佩服魏嬿婉。
魏嬿婉說的對,此事一定要反應迅捷!
太後一旦鬆了個口子,她必須緊跟著直接切入,絕對不能讓富察家或者皇上想的太明白!
待柔淑必嫁的勢造足了,她不想嫁也要嫁!
太後看著眼前的帝後兩人,卻遲遲說不出話來。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她若不聽如懿的話,搞什麼以進為退,便不會被架在火上被煎熬的烤著!
但她又總不能直接問皇上。
咋滴?
你不要勢力了?
你就不怕柔淑嫁給蒙古科爾沁部,與姐姐聯合,將你這江山顛覆了?
“不行。”太後隻能艱難的從牙齒中擠出幾個字,“哀家從未說過要恒媞出嫁,許是哪個奴才胡亂傳播出去的謠言!”
“這樣不好吧?”富察琅嬅輕咳了兩聲,“皇額娘貴為太後,怎可出爾反爾,不顧前言呢?”
弘曆亦搖了搖頭道:“前朝官員皆知皇額娘要嫁女兒,此事鬨得極大,怕是難以後退了。”
太後幾乎要氣的暈過去。
是她自己在前朝造的勢,竟成為攔住她留下恒媞的阻力了嗎?!
“好好好!”太後乾脆起身,一拂袖道:“你們夫妻一唱一和,哀家說不過你們,你若要嫁恒媞,就從哀家的屍體上踏過去!”
她什麼也不顧了,甩手便就大步往外走,顯然氣的極狠!
“皇上。”富察琅嬅見狀,趕緊扶著素練的手跪下,“恒媞已接受了遠嫁的事實,您莫要功虧一簣!”
她言辭懇切,“璟瑟在您膝下長大,最得您的寵愛,她若離開了京城,數十年都回不來一次,您該多傷心啊。”
弘曆長歎,“朕知道的,你莫要著急,好好養著身子就是,皇額娘隻是氣話罷了,待過段時間,她便能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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