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碰。”

“六條。”

“胡了。”

宋媽媽笑吟吟地推倒木牌,接過幾人遞來的瓜子。

陳有水添完柴回來就聽到宋媽媽得意的聲音,笑著說道,“你們莫不是看我娘年紀大讓著她?這麼一會兒都胡三把了。”

江晚撥了下自己寥寥可數的瓜子,無奈說道,“誰能想到姑母這般厲害,倒令我這個師傅輸得一塌糊塗。”

四人笑著整牌再來,陳有水搖著頭坐在宋媽媽跟秋意中間。

不多時江晚的瓜子輸儘,宋媽媽看了眼窗外,估摸著時辰說道,“今日就到這裡吧,明日可是年三十,有的折騰。”

江晚笑著應下,等人都離開才抱著雪球回了內室,因著秋意來暫住,秋心便跟她說回房住,江晚自然同意。

半夜又下起了雪,窸窸窣窣的,她在綿軟的床上輾轉一會兒,起身推開半扇窗看向院中雪景。

夜幕暗沉,寒風微卷,院中突然出現一個尺餘大小的旋渦,中間的雪花被風裹挾著旋轉幾圈,又高高拋起隨後散去。

她摸索到桌上的清酒,垂目飲著。

記得那年春日出遊,腳下也是不知怎地出現旋風,本想趁著未成型踏出,卻被吹得連連退後,困在中間進退兩難。

身邊都是弱質女子,隻能驚呼著退開,反應快的則派人去找院外守著的侍從,可惜風勢太猛,不多時她就被憋的麵色泛紅,裙角也被旋風裹挾,眼看人都要被卷飛時,趙知行卻突然出現,拋出匕首將她的裙襬割裂,劍插在地麵支撐,伸手把人從旋風中撈了出來。

江晚回神看著一片雪白的院中,覺得眼前有些空蕩,思索片刻決定開春在院中辟塊園子來種菜。

次日。

秋心早起見她內室的窗半開,忙走了過去,剛走近就嗅到清冽的酒氣,又見她裹著被子在榻上睡的香甜,輕手將窗子合上,同秋意去灑掃院子。

不久宋媽媽也起來了,見江晚還未醒便想去叫一聲,秋心攔了下輕聲解釋,“姑娘昨夜飲了酒,還在睡。”

宋媽媽點頭,讓她去取香火紙錢,又吩咐陳有水去城外的各路神佛處拜拜,自己則去廚房做起了費時的大菜。

臨近午膳江晚才起身,小口喝著宋媽媽遞來的醒酒湯自嘲笑道,“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宋媽媽輕聲安撫,“你二人到底年少情深,一時割捨不下也是人之常情。”

江晚笑了笑,冇多說什麼,起身去書房寫春聯去了。

秋心準備去貼春聯的時候,才發現她寫得多,不由好奇,“姑娘,咱們宅子用不了這麼多吧?”

江晚應了聲,“我看咱們這巷子的三戶人家,這都除夕了主家也冇吩咐人來看看,幫著貼上討個喜慶。”

隨後拿紅布條給雪球寄了個大大的蝴蝶結,又撓了撓它肉乎乎的肚皮,隻覺這一月它又長了不少肉,抱著它調侃,“大橘為重。”

雪球不知是不是聽懂了,喵喵叫幾聲就掙開跑遠,江晚笑著看它躲回內室,挽起袖子往廚房走去。

葉白午時才趕回京城,一見趙知行就單膝跪地,“屬下無能,毫無蹤跡。”

趙知行微微張臂讓王全給自己整著衣衫淡漠說道,“起來吧,她到底蓄謀已久,一時找不到纔是正常,你去收拾一下隨我入宮,今日之後歇半月再去。”

“是。”

院中突然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趙知行側目看去。

王全看他麵露不悅,忙走了出去,不多時回來,“王爺,林側妃說皇後孃娘給她遞了帖子。”

趙知行擰眉,心道繼後的手未免伸太長,王全又低聲說,“奴才估摸這是皇上的意思。”

趙知行深吸口氣應下,讓他再備一輛馬車,拿起玉佩係在腰間,對著銅鏡整了整才往外走去。

林雪瑤見他出來,笑著迎了上去,“妾身見過王爺。”

他點了下頭,大步往外走去,林雪瑤見狀,忙碎步跟上,等出門已經麵色泛紅喘息著,看到門外停著兩輛馬車,抿著紅唇哀怨地看向他,“王爺……”

趙知行隻淡漠說道,“不合規矩。”隨後自顧自地上了馬車。

林雪瑤暗裡直咬牙,麵上卻笑意盈盈地稱是。

王全垂著頭唇角微揚,心道不合規矩之事又冇少做,無非是是願不願意上不上心罷了,扯這大旗作甚,邊想邊跟在趙知行身後上了馬車。

一路暢行。

趙知行帶人往元景帝的宮殿行去,卻聽小太監說他在長樂宮,不由呲笑一聲,直接去書房找書看了起來。

林雪瑤沉默坐在他對麵,指尖纏繞著腰間的穗子,不知在想什麼。

趙知行想到什麼,突然抬頭吩咐王全,“帶林側妃去跟皇後請安。”

王全聞言,心知他今年又不準備去,笑著讓婢女給林雪瑤整了下衣裙,帶人離開。

將人都打發走,他垂目翻了陣書,突然抬眼看向身側,若是江晚在……

想到曾經陪在身側的人棄自己而去,他煩躁地扔開書躺下,腦中不住思索著他若是江晚,該如何離開。

正想著,聽到門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問安,心中更加煩悶,翻身閤眼裝作不知,假寐了起來。

元景帝進門看他在榻上睡的沉,皺了下眉冇讓人叫他,隻坐在椅上看著瑞王。

瑞王見趙知行在,麵上微熱,“父皇,要不還是讓五弟出去吧。”

元景帝敏銳地察覺到趙知行的耳朵動了動,卻裝作不知隻沉聲說,“他在睡。”

瑞王轉頭看了眼趙知行,見他紋絲不動,輕咳一聲說道,“兒子想請父王為昭禮賜封號。”

元景帝聽到長孫的名字,麵上微暖,“他不是才五歲。”

瑞王笑了笑,“兒子想給李氏求個安心,早立世子也免了後宅那些女人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聽他說完,趙知行心中無語,如今太子未立,當著父皇的麵說這些作甚。

話音剛落,元景帝麵色微沉,瑞王琢磨一下也覺出不對勁,忙跪下,“父皇,兒子絕無他意,隻是想為昭禮求個封號。”

元景帝也知曉長子說話向來不過腦子,讓他離開,“朕知道了,你去吧。”

瑞王擦了擦額間的汗,灰溜溜地出去了。

詐死後,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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