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冇有理會羅傑斯的求助,他剛纔想要暴起發難,差點閃了腰。
有高斯自動槍,必然是來了救援。
墮落者也有高斯自動槍,但是補給困難,隻能靠劫掠獲得。
而倖存者們攻打墮落者的時候,不但齊心協力,也絕對不會手軟。
所以獲救是大概率的事件了,他現在要考慮的是,不要在獲救前被墮落者殺死。
羅傑斯脖頸處的鮮血還在嘶嘶地噴濺著。
他努力地向陳凡的方向滾去,希望能得到他的救援。
可惜的是,隻翻滾了一週,他就渾身發軟,頭暈眼花。
“曲哥,救我!”陳凡輕哼一聲,剛纔你不湊過來,現在纔想起這麼做?他很清楚,羅傑斯打心眼裡也不放心他,所以纔會保持距離。
現在想求他施出援手,卻己經晚了。
羅傑斯絕望地盯著他,眼中的光芒逐漸暗淡了下去。
陳凡的身子也滾動了起來,卻是刻意地繞過了羅傑斯,來到了對方身後。
羅傑斯脖頸處的鮮血不再噴濺,但還在汩汩地流著。
他的咬合肌微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冇有張開嘴。
陳凡則是不動聲色地解開了腳上的束縛,又打一個活結,再反綁住自己的雙手。
接著他躺進了地上的血漬中,眯著眼睛裝死。
外麵的戰鬥很激烈,時不時還傳來火暴火乍聲。
“居然還有重火力……”陳凡心裡暗暗納悶,來的不止是拾荒者?戰鬥持續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槍聲逐漸稀疏了下來。
又是幾聲零散的槍響之後,開始有人聲喧嘩。
緊接著,門被踹開了,一陣沙塵飛起。
“這是肢解庫房!”有人高聲叫了起來!“地上有人,小心是墮落者!”一個女聲冷哼一聲,“是不是墮落者,打兩槍就知道了!廢土的人命不值錢,發起攻擊的倖存者是為了滅殺墮落者,而不是救人!所幸的是,有人阻止了那女人,“打什麼打,是子彈不要錢,還是能量塊是白撿的?女聲冷漠地表示,“就說他倆是墮落者,還能多領兩份賞金!殺良冒功嗎?陳凡暗歎一聲,廢土這裡的秩序,實在是太糟糕了!不過還好,總還是有曉事的人, “彆鬨,真以為聚居點檢驗不出墮落者?”女人滿不在乎地回答,“也未必每個人都會檢驗不是?“行了,不值得浪費兩顆子彈,”有人哼一聲,“你倆冇死的話……趕緊起來!陳凡扭動一下身子,緩緩地坐了起來,生怕動作過大被對方誅殺。
身在廢土,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羅傑斯顯然是坐不起來了,不過他還是努力蹬了一下腿,表示“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廢土的人命不值錢,但是每一條生命都相當頑強。
頸動脈被割開半小時,居然冇有流血而死,擱在藍星上絕對算“生命的奇蹟”了。
不過倖存者們冇在意他,搶救?開什麼玩笑,你支付得起酬勞嗎?一名倖存者槍口對著陳凡,緩緩走上前,“吃過人肉嗎?”“冇有,”陳凡緩緩地搖頭,“我願意接受檢測。”
“你算什麼東西,”一名女子走上前,一腳踢了出去,把陳凡踢得打了好幾個滾。
聽聲音,正是剛纔要殺良冒功的那個。
她的臉上疤痕縱橫,左耳也少了大半,隻剩下小半個上耳廓。
“接受檢測的錢,你出嗎?冇錢就彆嗶嗶。”
“關起來,餓兩天就好了,”一名斷了左臂的男人出聲了,“食人者會出現異常反應。
“也可能不會出現反應,”疤痕女人淡淡地發話,“不如賣到礦場。”
她口中的礦場,其實就是垃圾場。
垃圾太多太厚,有些地方存在坍塌的危險,打洞進去撿垃圾,確實有礦場的味道。
槍口對著陳凡的倖存者發話了,“小子,聽到了嗎?趕快說你有什麼有用的地方!都是套路!陳凡心裡明白,這幾位一唱一和的,是要從他身上榨出油水。
救人從來都不是重點,但既然救了人,怎麼可能不討要好處?這幾位討要好處的手段,有點簡單粗暴,但這正是廢土的風格。
在無謂的小事上花費太多時間,實在太不值得。
陳凡隻能看向門外的一人,“三爺,您知道的,我冇錢。
’被稱作三爺的人斷了一條腿,安裝了機械義肢。
他冇有攜帶大型槍支,隻是腰裡有一把形狀古怪的手槍。
不要小看這手槍,正經的鐳射槍,除了威力小一點,其他效能遠超高斯自動槍。
三爺也是垃圾場裡討生活的,至於說撿垃圾都要帶鐳射槍……這很正常。
三爺從來都看不上陳凡,需要搬運貨物的時候,從來不給錢,最多也就給一管營養劑。
他不高興的時候,營養劑都不會給,就讓傻陳凡幫忙。
然而,陳凡也從來不白幫忙,寧可挨一頓毒打。
次數多了,三爺也知道這傻子就這德性,也就懶得打他了——打人也是要花費力氣的。
反正他對傻曲的印象很一般,不過終究算是熟人,“傻曲,這幾位可是獵殺者。”
獵殺者不是靠拾荒為生,而是獵殺各種野獸和變異獸,有時候也會接獵賞任務。
他們的地位比拾荒者高不少,算是廢土的主要戰力。
三爺年輕時也是獵殺者,後來是腿斷了,戰鬥不方便,不得己來到垃圾場做了拾荒人。
他對陳凡態度不好,但是對獵殺者也冇啥好聲氣。
那疤臉女人感受到他的不友好,側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陳凡耷拉下了眼皮,“我真冇錢,平時就在礦場討生活。
’想把我賣到垃圾場,那是不可能的,我本來就混那一片。
這不是說他在垃圾場的片區有多大麵子,而是··誰想買他,就觸犯了忌諱。
都混同一片的,今天有人能買傻陳,明天豈不是有人可以買三爺了?疤臉女人聞言臉色一沉 “那麼大的垃圾場,真以為所有人都會認識你?垃圾場真的很大,簡首可以說無邊無沿。
起碼陳凡在廢土生活了六年,也冇搞清楚垃圾場到底有多大。
女人這麼威脅他,他依舊不做聲,就那麼默默地待著。
陳凡有足夠的理由反駁,但是他又不傻——跟一個帶槍的人講道理?他相信,彆人會給這傻女人提示的。
果不其然,三爺就出聲了,“傻陳鼻子下麵有嘴巴,他還會寫字·····”“隻要他說,自己在礦場討生活,冇人會買他!”“不明白什麼意思嗎?可能買他的那些人,也不想自己哪一天被賣到彆處礦場。”
三爺真不是要救陳凡,而是為所有拾荒人著想一一這麼做,垃圾場的秩序會大亂!再壞的秩序,總好過冇有秩序!“白耽誤時間!”女人抬腿又是一腳,將陳凡踹倒在地。
陳凡還是耷拉著眼皮不做聲,這是他培養出來的“製怒”習慣。
“好了,這是KS16的繩子,先解開吧,”斷了左臂的男人出聲,“關起來觀察兩天。”
這是最正常的應對手段,此刻居然是最友善的言辭。
一名隻帶了長刀的男人上前,蹲下身去幫陳凡解繩索。
隻看他的武器,就猜測得到,這應該也是一名拾荒人。
不過他腰間的長刀也不是普通貨色,應該是超頻振盪刀。
本質上說,拾荒不止是一個技術活,不但考驗眼力,也很考驗實力。
而裝備,本身就是實力的一部分!在他解開繩索的時候,還有兩支槍對著陳凡,防他暴起發難。
然而緊接著,長刀男人就輕咦了一聲,“咦···…你早就解開了?’陳凡打繩結的水平很高,但是很不幸,他這次遇到了一個行家。
不過他冇有什麼社死的感覺,隻是耷拉著眼皮回答,“想尋個機會逃跑。”
“這個…··很難救活了,”女人拿腳尖挑一下羅傑斯的身體。
然後她很鄙夷地看一眼陳凡,“就這麼看著他死去,連幫著止血都不做?”陳凡不想回答,但是轉念一想,不回答會加重自己“墮落者”的嫌疑。
所以他低聲嘀咕一句,“我怕死!”“什麼玩意兒!”女人氣得罵了一句,轉身大踏步走出了房間。
“你還真是不怕丟人!”長刀男人也忍不住說了一句,然後站起身來。
“既然你都解開了,那自己動手吧。”
陳凡無語地撇一撇嘴,你們殺良冒功都不怕丟人,現在好意思說我?然而,其他人並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不過也冇人指責他就是了。
殺良冒功也得有那本事·…傻陳你倒是想殺良冒功呢,做得到嗎?正經是你有條件救助同類,卻冇有出手,被人說兩句也正常了。
當然,也冇誰指責他冷血,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廢土的倖存者,就是這麼現實。
倒是三爺又看了羅伊斯兩眼,認出了此人,“這不是……洗礦的那個小幫派裡的人?垃圾場裡淘換出好東西,是要交給專門的人處理的,俗稱洗礦。
洗礦的利潤不是很高,但也不是單槍匹馬能做得了的。
三爺甚至有印象,這個垂死的傢夥,應該跟傻陳有點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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