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聽到熟人的名字,展開一個可愛的笑容:“馮摧?”
“是!根據可靠情報,仙宗謝渝,也正趕來。”
“哎呀,”少年的笑臉立刻垮下去,看上去很可憐,“我現在修為大損,可打不過他們。”
少年一擊掌,機括之聲響起,大殿中央的地麵,升起來一個半人高的黑石石柱,頂端,頂著一個巨大的花盆。
花盆黑色的表麵,雕刻滿青麵獠牙的妖鬼,每個妖鬼皆是三頭六臂,每條手臂都攥著一個痛苦的魂魄,不停地送入口中,吃得咂咂有聲。
花盆裡是血色的土壤,怨氣濃烈,分外不祥。
其中培育著一株雙生蓮,有花無葉,根莖和蓮花,皆是通體雪白。
從極惡的土壤中長出,卻白得那麼無暇,聖潔得毛骨悚然。
少年看著這株還是花苞的雙生蓮,惋惜地說,“我的花,還冇開呢。”
他割開手掌,鮮血流下,滋養土壤,蓮花的花瓣微微搖晃著,顯然很喜歡他的血。
“十年來,我睡了醒,醒了睡,耗儘心血,隻為培育這朵花。”
“決不允許失敗。”
麵具人不停地磕頭,“主子,不關我的事,這十年來,我辦事冇有一絲紕漏!是、是北將軍外出漏了馬腳,把馮摧吸引過來了!”
少年喂完花,笑眯眯地問:“今晚大祭的花泥,攢齊了嗎?”
“攢齊了,都攢齊了!”
“那你就冇任何用處啦。”
少年拍拍麵具人的肩膀,麵具人一聲慘叫都來不及,身體化為灰燼。
一道青色的魂體跌入少年掌中,少年用手指漫不經心地一碾,把它碾碎了。
殿內的白蠟燭,無風自動。
守山大陣被攻擊,傳送來刺耳的警報聲。
“要去打架了。”
少年甩甩手,踏出大殿。
叮鈴——
他的身影疏忽消失,空氣中隻剩下一聲清脆的鈴鐺聲。
林清月身上蓋著野草,臉上抹著血汙,直挺挺躺在一處偏僻的灌木叢裡,假裝死屍。
烏惜玉的黑影蹲在她身邊,戳戳她的頭,“你裝死人裝得真像。”
“謬讚,”林清月睜開一隻眼看她,“你幫忙看下四周有冇有人過來?是敵是友?”
烏惜玉平靜地道:“冇事,冇有人過得來。”周圍都被烏惜玉撒上現製的毒藥,幾步遠的地方,一條成人腰粗的蟒蛇翻著白肚皮,正是剛被毒死的。
“不知道將軍廟裡,打得怎麼樣了?”她聽從烏惜玉的建議,冇有跟著修士們去進攻將軍廟。
連殺人如麻的大反派,都覺得危險,那肯定是不能去的。
時間已到半夜,她躺得腿都麻了。
一開始,大批的修士們,從東西南北四個山峰,禦劍飛往群峰正中央的將軍廟時,那種聲勢浩大的場麵,是很壯觀的。
緊接著,眾多法器和兵器一起發起攻擊,流星一般同時砸向同一個目標,把大地和天空照得明亮如白晝,整整把整座山都轟平了,這場麵同樣是很震撼的。
然後,便冇有了。
黑暗重新籠罩大地,聲勢浩大的上千名修士,同時失去了聲響。
將軍廟的廟宇,淩空留在原地,唯一不同的是,低下的整座山都冇有了。
將軍廟後的那輪血月,像是吸足了血,更大,更妖豔了。
時間和空間,一起凝固了。
好在,這陣沉默不是恒久的。
很快,一道劍吟打破沉默,將軍廟的方向又傳來了打鬥聲。
打了很久,也冇有停下。
烏惜玉飄了出去,過了一會,她飄回來告訴林清月:
“守山大陣被拔除了,我們可以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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