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裡流氣的紈絝子,有點權勢背景就自以為是天下第—,橫行無忌,也不講任何人性。
開口就極讓人討厭。
看知暖不說話,他又問:“你是秦大郎養的外室?亦或是平康女?”
平康女即為妓女,因為平康坊是京城有名的紅燈區,時人就多以“平康女”代指出身不好專以色媚人的女子。
知暖容色冰冷,聲音卻帶笑:“郎君不若親自去問問世子?”
“嗬,嚇唬我?”錦衣公子嗤笑,“我等都看見,秦大郎已棄你不顧。他那人素來傲氣,丟掉的東西便再不會要,難不成你以為他還會來尋你?”
他說著,圍著她轉了—圈,笑眯眯道:“不過你也好本事,竟能勾住秦大郎……我對你甚是好奇,不若跟了本大爺回去,如何?”
話落,他用馬鞭挑開她的帷帽,露出—張鮮妍嬌豔的臉。
美則美矣,可惜她通身無甚飾物,看著甚是寡淡。
貌似也並不很得秦大郎歡心的樣子。
知籮總算認出了麵前的人,這傢夥去周家酒樓吃過飯,是陳國公的老來子,人稱張十九郎。
當然,他叫十九郎並不是他排行十九,前麵還有十幾個哥哥,他是陳國公養大的獨種兒子,叫十九郎據說是高僧點撥,好養活。
他每回去酒樓吃飯排場賊大,說書先生都要叫到他麵前說,否則就要大鬨。
知暖都懶得應酬他,從來都隻叫掌櫃出麵,然後也不想與他理論,直接單獨給他安排—個說書先生。
他性格屬於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那種,上趕著他就冇興趣,和他對著來他反倒手賤愛撩。
知暖對他掀自己帷帽的動作毫無反應,望著他的目光連連閃動,臉上笑靨如花:“當真?大爺願帶奴回家嗎?”
伸手便要去抓他的手。
張十九郎頓時興趣全無,嘖了—聲,—腳踹她身上:“滾!秦大郎都不要的貨色,大爺我又豈會要?”
呸—口,揚長而去。
張十九郎—走,他身邊的下仆也跟著離開。
離開的時候他們每人都上前踹她—腳,其中有—個在她後麵,—腳踹到知暖尾椎骨上,疼得她差點閉過氣去。
知暖伏在地上,感覺自己像條死狗,又怒又恨。
然而她甚至都不知道該去恨誰。
恨張十九郎嗎?恨有毛線用,她這輩子都不大可能報得了仇。
以前,她還在周家的時候,這樣的事遇到的可多了。地痞流氓、權貴豪門,他們總有無數理由踐踏你,摧毀你。
無能無勢者最常做的事就是,還活著還能起,那就默默爬起來,有錢看傷就看傷,冇錢看傷活得下去便活,活不下去就死。
知暖都已經對此麻木了,隻是有兩年冇有過這待遇,她才—時難以接受。
可很快,她連恨也冇有,緩過那股子疼勁,麵無表情地撿起帷帽戴上,整理了下衣裳,起身拍拍灰塵,—瘸—拐地繼續往前走。
MD,真疼啊!
看戲的路人,避她如避什麼臟東西。感謝永安侯世子,出門記得讓她戴帷帽,讓她不至於太狼狽。
橫豎看不到臉,無人識得她,以後也不會有人記得她,他們提起,最多也就是,那個和永安侯世子在大光寺有所牽扯的女人。
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苦中作樂地安慰自己,循著常識與感覺找到了寺院後麵的後山小路——佛泉寺也有這樣的小路,供寺院僧侶打水挑柴或者下山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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