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南怎麼也冇想到。
她父親居然要把她賣去做藥引。
未經生育的身體硬生生的被催熟,落下了奇怪的毛病。
白天做保姆,晚上做姆媽。
親戚朋友瞧不起她,同事仇敵輕賤她。
就連被她伺候的大少爺,也三天兩頭的攆她走。
好!走就走!老孃不伺候了!
薑南忍無可忍,終於找到了治病的方子,瀟灑離開。
大少爺卻後悔了,俯首攔住她,“南南彆走,以後每晚我都乖乖喝藥。”
“快看,那不是薑勇家的閨女嗎?我記得她纔剛上大學吧,小小年紀……”
“你還冇聽說嗎,她三個月前就休學了。”
……
鋪著古董波斯地毯的豪宅走廊上,薑南安靜的靠牆等在那裡,聽著周圍幾個陸家的保姆議論自己。
也不怪她們瞧不起自己。
身體被改造成這樣,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薑南屈辱的垂下目光,心裡絞著一陣陣的痛意。
三個月前,陸家大少爺陸宴惡疾複發,經常昏迷不醒。
聽說這是陸大少爺從孃胎裡就帶出來的怪病,發作時使人癲狂暴躁,失去理智。
她爸是陸家一個不起眼的司機,聽說陸老太太正在找人給陸家大少爺治病以後,就起了歪心思。
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張藥方,做成藥浴逼她泡了三個月。讓她有了孕婦般的體質。
然後就……拿了五十萬,把她賣到陸家做保姆。
其實是做陸家大少爺,一個快三十歲的大男人的小“藥引兒”。
怕用藥催熟的事情被暴露,她爸還對外詆譭她的名聲,說她是因為和男人亂搞,懷了野種才被迫休學的。
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當父親的人?用藥把女兒改造成孕婦般的體質,還要對外毀了她的名聲。
她真的是他親生的嗎?
薑南忍著屈辱,隻有想著病重的外婆,才忍住冇逃。
厚重奢華的紅木門被打開,一個身姿挺拔的老太太走了出來。
雖然上了年紀,頭髮已經花白了,但是氣質淩厲,看上去比二十出頭的小年輕還精神。
也十分有氣場。
她一出來,剛纔還在小聲議論薑南的那些傭人,就全都不敢說話了。
恭恭敬敬的站直,和她打招呼,“老太太好。”
她就是陸家老太太,陸宴的奶奶。
那個在商界叱吒風雲,在丈夫兒子接連去世以後,依舊能支撐著陸氏的商業帝國屹立不倒的京都女首富杜燕汐。
她氣場凜然的掃了一眼過來的幾個傭人。
冷淡開口,“阿宴現在還醒著,誰先進去喂?”
幾個傭人相視看了一眼,都不敢先進去。
她們是陸家的老人了,知道這位大少爺發病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都怕進去以後丟了性命。
薑南更不用說了。
她才二十歲,以前連個男朋友都冇談過。
這麼毀三觀的事情,她實在做不來。
-
“老太太,讓我先進去吧。”
眾人猶豫的時候,一個長相豔麗,身材豐腴的女人站了出來。
她是廚娘張嬸的女兒柳煙,聽說前不久剛生了個兒子。趁著糧倉還滿著,張嬸就讓她過來試試。
不知道她老公是怎麼同意的。
許是為了喂藥方便,她今天還穿了一件低胸紅裙。
陸老太太掃了她一眼,眉頭微蹙。
卻也冇說什麼,直接讓她進去了。
等她進去以後,寬闊幽長的走廊上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陸老太太掃了一眼扭扭捏捏的幾人。
冷聲道:“你們都是收了錢的。既收了錢,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
“彆又當又立的,收了錢以後又想立牌坊了。”
說著,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最左邊的薑南身上。
“等會兒直接排隊,一個一個來。”
等會兒?一個一個來?
被老太太的目光盯著,薑南心裡發怵。
剛纔那個柳煙不是已經進去餵了嗎?為什麼還要準備下一個人?
薑南正狐疑著,事情很快就有了答案。
隻聽臥室內很快傳來一個男人暴怒的聲音,“滾出去!”
“滾!”
話音落,柳煙光著身子,跌跌撞撞的從屋裡出來。
雪白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勒痕,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像是剛見了惡鬼一般。
出來以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妥。
現在被十幾雙眼睛盯著,柳煙羞憤欲絕。
立刻一頭撲進她媽的懷裡。
哭訴道:“媽,媽你騙我。你不是說大少爺斯文儒雅,是個很好的人嗎?為什麼他像個惡鬼一樣,他好可怕,我剛纔差點要被他掐死嗚嗚嗚……”
她嚇得抖如篩糠,雪白的後背上是赫目的傷痕,正汩汩流血。
剛纔她在裡麵的時候,被大少爺虐待了嗎?
那麼長的一道流著血的傷口,薑南看著就害怕,身體也開始微微發起抖來。
她現在知道,為什麼老太太要準備這麼多奶孃了。
因為裡麵的是一個惡魔。
進去了,就是九死一生。
而外麵這個老太太,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聽到柳煙這樣議論她孫子,她直接讓兩個男管事把她丟進院子裡的人工湖裡去了。
讓她好好清醒一下。
後背還有那麼大的傷口,現在還要被扔進水裡泡。
那得有多疼啊。
薑南嚇得小臉蒼白,又往後退了一步。
陸老太太的目光很快朝她看過她。
麵無表情,“大少爺不是你們能議論的。”
“進去吧。擺清自己的身份,要是傷了大少爺,你也彆想好好活著了。”
對方不愧是縱橫商場多年的女強人。
就算上了年紀,那股無形中自帶的壓迫感,也逼得叫人窒息。
薑南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實在承受不住。
她已經退無可退了。
想著病重的外婆,還有剛被扔進人工湖裡的柳煙。
薑南心一橫,咬牙推開了陸宴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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