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夏天最熱的時候,薑南趕到老宅的時候,方芸正被罰跪在陸家泳池前防滑的石子路上。
這麼熱的天,路麵都燙的快要被曬化了。他們居然叫方芸一個快五十歲的人跪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
這是人做的事情嗎?
饒是薑南對方芸再失望,她也是她的親生母親,一個懦弱的,這輩子都活在丈夫的陰影下的可憐女人。
看著她這樣被人欺負,薑南心裡又酸又澀,很不是滋味。
“媽,快起來。”
她立刻跑過去,要把方芸扶起來。
方芸不敢起,抬頭惶恐了看了一眼坐在泳池邊的涼亭下的老太太。
她旁邊站著丁嬸和柳煙母女,像極了舊社會裡的貴族老夫人和她的幾個狗腿嬤嬤。
但是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懷疑人家偷竊也應該送去警署處置,哪兒有私下體罰的!
“媽,你彆怕,站起來。”
薑南用力將方芸拽起來,也不管陸家老太太的臉色。
從她過來開始,陸老太太就在打量她。
見她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才語氣淩厲的開口,“好橫的丫頭,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冇教養的。一點尊卑都不知道。”
她這話說的太過分,階級歧視太明顯了。
憤怒壓倒了薑南心底對她的恐懼。
她抬頭看著陸老太太,不卑不吭道:“老太太,我母親和你家是雇傭關係,不是舊社會的奴隸和奴隸主關係。就是您懷疑她偷東西,也不該濫用私刑,這是犯法的。”
陸老太太冷笑,“犯法?你還想告我了?”
方芸一聽這話,嚇得差點又跪下來。
立刻幫薑南解釋,“老太太,我閨女年紀小不懂事,您不要和她計較。我們冇有這個意思,您給了我們全家餬口的工作,我們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不能嗎?那這是什麼東西!”
說著,老太太就厲聲將一張照片惡狠狠的砸在薑南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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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南捏緊照片,看向老太太以及她身後的那幾個人:“這哪兒來的?誰拍的?”
目光掠過柳煙母女的時候,兩人的目光都有些閃躲。
薑南一下就明白了。
把這一切都想明白了。
應該是從那個被打碎的杯子開始,她們就中了柳煙母女的陷阱。
打碎杯子,是方芸工作能力不行。偷大少爺的手錶,是方芸品行不端。再加上這張照片,足以讓老太太把她們母女趕出陸家了!
這對母女,打從一開始就是衝著她來的。
真是好險惡的用心!是因為眼紅她能成為大少爺的貼身保姆嗎?
薑南心底憤憤不平。
老太太見她目光不忿,還以為她是在給自己臉色看。
聲音更冷更硬了,“我可以容忍我孫子在婚前有其他女人,但是絕不能是你這樣品行不端的女人。”
“警察馬上就到了。你不是嫌我濫用私刑嗎?好啊,我現在就滿足你的要求,直接把你母親送去坐牢。”
薑南還想解釋,讓陸老太太再好好查查。
但是還未開口,就接觸到了她冰冷無情的目光。
薑南的心涼了半截。
她終於明白了。
老太太在意的,根本不是一塊手錶,而是那張照片啊。
柳煙母女,在她心底埋下了一根刺,讓她以為她和她孫子有染。偷手錶這件事,隻是讓她多了一個發難她的藉口而已。
她是想離開陸家,但是不能是被人算計走的!
薑南憎恨的目光一寸寸的滑過柳煙母女。
心一橫,開口道,“老太太,你可以趕我走。但是在這之前,我勸您最好先問問您孫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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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出驚人。
現場的空氣凝滯了幾秒。
除了柳煙,都是上了年紀的中老年了,一聽薑南這樣不要臉的發言,都很難接受。
尤其是陸老太太,氣得擰眉,“你在威脅我?你覺得我孫子現在隻能靠你活著嗎?”
“不然老太太想指望誰?”薑南的目光冰冷的落在柳煙身上,嘲諷的微勾唇角,“柳煙嗎?這個第一次進去喂藥,就被大少爺趕出來的人?”
“如果我冇猜錯,那張照片也是柳煙拿給您看的吧。”
聽到薑南的話,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柳煙終於急了,立馬怒道:“薑南,你還有理了?”
爭吵間,陸老太太反而冷靜了下來。
又打量了一下薑南的衣著氣質,長得確實很美,但是肉眼可見的土氣和寒酸。
阿宴真能看上這種土丫頭?
但是他最近確實冇有再發病了。
隻要她真的能治好阿宴,在阿宴聯姻之前,陸家也不是容不下她。
陸老太太在心裡思量一番,突然開口道:“我可以留下你,也可以放過你母親。但是在這之前,你得證明你確實能治好阿宴。”
怎麼證明?
薑南看著陸老太太嚴肅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老太太聲音緩慢的開口,“十天後阿宴有個體檢,隻要他真的喝過你的藥水兒,檢查報告上的結果一定是向好發展的。”
檢查報告還能檢查出陸宴有冇有喝過她的藥水兒?
聽到陸老太太說的話,薑南的腦子一陣發懵,感覺有些窒息。
如果是這樣,那她那晚根本冇給大少爺喂藥的事情,也會被暴露的啊。
到時候豈不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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