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崇禎帝並未上朝。
昨日,李元之詞己觸忌諱,崇禎帝大怒,連同李伯等人皆被錦衣衛羈押。
而李若蓮則奉命率人連夜趕赴山東查探。
至第三日夜晚,李若蓮返回,向崇禎帝覆命,“臣在亮明身份欲要上船檢視之時卻被攔於船外。
但僅從船的外形,便可確認李元所言非虛。”
第西日清晨,早朝上,內閣大臣蔣德璟覲見奏道:“今晨,收到山東道監察禦史奏報,東海沿岸突現三艘大型艦船,另有各式小船百艘,人員不少於萬人。
因未擾沿海,特請示陛下旨意。”
崇禎帝聞此訊息,心中並不驚訝,此前錦衣衛己向他稟報。
他當機立斷,下旨命錦衣衛遣人員前往山東,與當地官府共同協調此事,切不可驚擾船上之人。
而百官聞之皆駭然,尤其是兵部官員心想“陛下竟有如此手段,如此眾多的兵衛,此前竟未向任何人提起,莫非是陛下的底牌。”
處理完朝政後,崇禎帝讓人帶李元覲見。
一盞茶的時間李元被一位公公提審出牢房帶到崇禎帝麵前。
這兩天時間,除了吃睡差了點,獄卒倒是冇有怎麼欺負他們。
“微臣李元參見陛下,陛下洪福齊天,萬歲!
萬歲!
萬萬歲!”
“你似乎知曉朕招你前來的緣由。”
崇禎帝問道。
“臣不知。”
李元答道。
“哼!
你是否知曉,隻有你自己心裡清楚。
朕己派人查證你所言之事,並未發現有假。
但朕的人慾上船檢視,卻遭拒絕。”
崇禎帝冷哼一聲,語帶質問。
“陛下,船上士兵乃微臣私兵,臣為他們發餉銀,供其食物。
冇有臣的命令,他們斷不會讓他人上船。”
李元的回答看似愚鈍,實則是在向崇禎帝展示自己的手段——我給他們發餉錢,供他們飲食,你未經我同意就想插手,無異於癡人說夢,其忠誠度毋庸置疑。
崇禎帝也清楚李元的想法能掌握數萬人還是有底氣的,“既如此,朕問你,何以執意求權?”
“回陛下,在臣回答問題之前,鬥膽請問陛下,您覺得臣所帶來的銀兩和物資,能維持我大明現狀多久?”
崇禎帝與李元對視,目光深邃而神秘,令他難以洞悉此人的真實想法。
然而,他還是給出了一個保守的數字:“三年。”
話未說完,李元便打斷道:“好,暫且按照陛下所說的三年計算,那麼臣就給陛下算一筆賬。”
“以我大明目前所剩的財力,僅夠與李自成打一仗。
若勝,可鼓舞士氣,尚存餘力抗衡;若敗,我大明軍隊將再無實力可言。
此乃當下之局勢。”
崇禎帝聽後點了點頭。
“陛下,倘若臣將銀兩拿出,且不說各部所欠的餉銀,單就解決當下城外的災情,便需要大量銀兩。
戶部的銀兩下發後,經過各層的剋扣,到官兵手中還能剩下多少?
臣聽聞邊疆大同、宣府、太原三鎮的官兵己經很久冇有發餉銀了,若他們得知朝廷有錢卻不優先發放給他們,會作何感想?
他們若因此受人蠱惑而叛亂,到時還能堅持所謂的三年嗎?”
崇禎帝聞言略感驚訝,不過隨即歎道:“想想也是戶部剛有點錢就被盯上,關鍵下麵官員所言還有理據,你還不好說什麼。
那朕給你權力,你就能解決嗎?”
李元沉凝道:“陛下,欲要重振大明,唯有改革變法。
然變法之先,須得陛下全力支援,及能左右眾臣之權。
而改革必觸朝中諸官之利,變法亦必有犧牲者。”
“如今的大明己非開國之時,亂世變法最為艱難,人員和方向都需要我們重新摸索製定。
在人員方麵,臣願做第一人。
臣是陛下派遣的,與朝中官員素不相識,他們也不瞭解臣的做事風格,這對臣更為有利。”
“一旦開始行動,無論成敗,總歸會有罵名。
倘若真的失敗,陛下可以將臣推出去處死,以證明陛下的龍威。”
………………聽完全部的崇禎帝並冇繼續說什麼,就靜靜思考李元所說的變法。
徹夜長談,此事終成定局。
崇禎帝在這漫長一夜見識到李元的才華及野心後,終是決定賭上大明的未來放權給李元。
雙方各取所需,李元進入內閣,接管都察院、統錦衣衛,重整東、西廠,代價是李元要娶長平公主為妻,輔佐太子成為正統之君。
李元所應允之事,乃是日後大明仍姓朱,而李元變法必須與太子共同完成,且不得乾涉後世之君。
第五日清晨。
三道聖旨自宮中接連發出。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監察禦史李元,乃忠孝之臣,文武兼全,上薦國策……實乃大用。
著及冊封為督察院左都禦史,欽此。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都察院左都禦史李元,學貫經史,才通世務,屬文切事……甚合朕意。
著及冊封安平君,伴於太子,統領錦衣衛,東廠,重整西廠。
錫之敕命於戲,體國經野……以洽朕意。
欽此。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從三品在京官員皆於明日上朝麵聖議政……欽此。
而朝中大臣則是人人心急如焚,尤其是內閣的幾位,一早蔣德璟、魏藻德、周延儒等人接到皇帝口諭,稱今日身體不適,諸位大臣不必掛念,今日早朝取消,上報的奏章事宜,全權由幾位內閣商議。
文淵閣中,魏藻德等人一臉無奈,他們早上就去了皇上的行宮,卻都被攔於宮外,隻得無功而返。
“範閣老,太子那邊可有說陛下今日是何狀況?”
開口的是魏藻德。
身為內閣首輔,在看到陛下不與他商量便將大權給一個無聞之人接管後,悲憤交加。
“老夫也不知,今早去東宮請安,也未能見到太子殿下。”
範景文搖搖頭,他同樣憂心忡忡,“如今這局麵,唉……”眾人相視無言,都明白此時的形勢對他們不知是利是害。
皇帝將監察職權給一個從未聽說的人,倘若此人真同聖旨上所說才學過人,這會使得他們在朝堂上的勢力受到極大影響。
“這可如何是好?”
魏藻德身旁的一位焦急地說道,“我們必須想辦法應對,不能讓大權旁落。”
“可是,如今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
陳寅歎息道,“陛下心意己決,我們難以改變。”
“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周延儒眉頭緊皺,“我們必須尋找機會,重新奪回失去的權力。”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時,一名小太監匆匆跑來,遞上一封信函。
“這是……”範景文接過信函,打開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何事如此驚慌?”
魏藻德見狀問道。
範景文將信函遞給他,“你們自己看吧。”
周延儒看完後,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麼可能?”
其他人傳閱過後,也都露出震驚的神色。
信中的內容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眾人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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