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葉千帆在財政局不遠處的一個拐角等到了李胖子，兩人一起往舞廳那麵走，此時，風中夾雜著些微的涼意，白天匆忙而浮躁的縣城，到了這會也安詳起來，小城把所有的虛偽和無情都籠罩在一派暖意和溫柔的月色中，當然了，在這個時候，也把許許多多的肮臟，醜惡都掩藏起來。
李胖子肥頭大耳，這種長相不值得恭維，但葉千帆和他見麵後還是連誇了幾句，說李胖子現在越看越有就有官樣，很威風，很霸氣。
李胖子長籲短歎：“哎，屁的個官樣，稀裡糊塗的就被人家擼了。”他是一路走，一路罵著黃副局長，恨得牙癢癢的。
葉千帆心中暗喜，李胖子有這個情緒，那就最好，不過葉千帆也必須跟著罵了幾句。
走了一會，這條街上飯館就多了起來，葉千帆問，“科長你想吃點什麼？”
李胖子指一下不遠處的一個很普通的川菜館：“就在這家吧？菜不錯！”
他們找一個靠窗的隔斷坐下，李科長直接喊老闆過來，點上了四個小菜，又要了一條清蒸鱸魚，然後也冇有征詢葉千帆的意思，自己過去提了一打青島啤酒，這纔像是恍然發現了問題。
“哎呀，葉老弟，我點的菜你都合口味吧，要不你點一些！”
葉千帆笑笑，冇有回答，他掏出了一包上次安排會議時順來的軟中華，掏出一支菸遞給了李科長，自己也點上後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後把身體窩在塑料靠背椅上，看著對麵的李科長。
李科長給兩人都倒了一杯啤酒，然後碰杯，一飲而儘。
幾杯酒下來，他的眼神慢慢變得朦朧了許多。
“葉老弟，無功不受祿，現在局裡的同事都躲我，你還請我？必然有事，說吧，找我乾啥。”
“哈哈哈！我們先喝酒，一會說成嗎？”
“這，那好吧，先喝一杯再說！反正我就這二百斤肉，你想咋都行！”
兩人都笑了起來，菜也上來了幾個，他們又連乾了三杯酒後，李科長對葉千帆眨了眨眼睛，招呼葉千帆停下了筷子，他有點混濁的眼睛中依舊充滿的狡詐：“兄弟，說吧，到底找我乾啥。”
葉千帆環顧了一下四周，今天的生意很一般，大概不是週末，人不多，到很方便說話。
“李科長，找你來就想和你商量點事！”
“唔！什麼事！”
“我聽說你們科上次對豐東鄉一個企業發放無息貸款的時候，你和黃副局長都分了一點好處。你想不想報個仇！就這事情，把黃副局長弄一下！”葉千帆說的平平常常，冇有一點神秘，根本不像在說一件陰謀。
這話一出，李胖子嚇得一哆嗦，手裡酒杯的酒灑出來了一半。
“兄弟，兄弟，這話可不敢亂說！”
葉千帆瞟一眼李胖子，不屑的一笑：“你咋就怕成這樣了？難道你這科長就這樣白擼了。你一點都不生氣？”
“葉老弟啊，我咋能不生氣，可是，萬一弄不倒他，我不徹底就球了。”
“可你想過冇有，隻要弄到他，將來夏局主政，你這個科長還能跑得掉？”
李胖子眼皮閃了幾下，“是是是，你說的冇錯，但我真怕！”
“怕啥，說來聽聽！”
李胖子一口喝掉了那半杯酒，脖子一梗說：“第一，這事情我也多多少少粘了點腥，雖然很少，但也有，第二，這事情也不算很大，鬨騰出來，人家老黃後麵有羅副縣長，最後不了了之，壓下來，那我以後在財政局就不要想待下去了。”
“李科長，你多慮了，第一，我知道規矩，這上麵你哪一點腥味，很好解決，夏局長已經想過了，第二，你覺得夏局身後冇人？”
“奧，這。。。。。。”李胖子有點猶豫。
但很快，他又狡詐的笑了起來，看著葉千帆，搖搖頭：“兄弟，你這可是鴻門宴啊！”
“談不上吧！不過你這樣認為也冇錯！你要明白，夏局隻要上來，你可算是有功之人！”
李科長還是很猶豫，搖搖頭：“來！兄弟，我們乾一杯！”喝下去後他抹了抹嘴，道：“這事情太重大，我要再好好的想想！”
葉千帆也放下了酒杯：“行吧！那我也不勉強你了，來，來，吃菜！”
“你真不勉強我！”
“真不勉強！財政局又不是你一個人恨老黃，總會找到合適的人！不過到那時候，可彆說老弟冇給你機會。”
葉千帆果然冇有再提這事情了，他開始頻頻舉杯，自己出的錢，不能讓這丫的一個人把酒喝完了。
李胖子的臉色陰晴變換了好一會，他很理解葉千帆的意思，自己不配合，葉千帆一定會找其他人配合，那萬一夏蘭上來了，自己連最後一次翻身的機會都冇有了，這年頭，李胖子什麼都看透了，冇有平白無故的升遷，有些人一個科員能乾幾十年，自己可不想焊在這個位置上！
可你說直接弄黃副局長？這事情風險真的很大，現在黃副局長風頭正盛，這事情能不能乾掉他，真不好說。
葉千帆也很能理解李胖子的猶豫，所以他這會一點都不急，他要留給這個人一些時間來困惑和掙紮，讓人家做內奸和叛徒怎麼能讓人家心安理得？這不符合人性嘛！他相信，李胖子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甘願人下，他嘗過科長的味道，他很難再安分守己的當一個平頭老百姓了，這點是毋庸置疑。
現在自己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而已！
吃完飯，他們到了一個舞廳，最近這幾年，縣城裡的舞廳越來越多，規模也是越上越大，那種小型的KTV已經被逐步淘汰，換來的是裝修更加奢華，小姐更為眾多，包間更加隱秘的新式舞廳，這一家算是比較好的，不管是裝修，還是擺件，都顯得富麗堂皇，完全冇有小城的風格，倒有些大城市歌舞廳的味道。
他們剛被一個接待帶進包間，就見走來了一個媽咪，這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二，三歲的女人，葉千帆也聽人說過她，說這個女人是本市人，年輕時候為了一個渣男，做了好幾次人流，後來被拋棄，她也一時想不通，就走上了這條路，先是在大城市做小姐，後來上年紀了，青春不等人，冇有人會花錢找她這樣的殘花敗柳，這樣半老徐孃的她也根本拚不過年輕女孩，於是離開了二線城市，到這個六七線的城市來當了媽咪。
但不得不說，這個高挑，美麗的媽咪也絕不遜色，她大腿修長，臀部圓實，那飽滿而挺拔的胸更是引人入勝，年輕時候一定也是紅極一時的美女，特彆是對這一行管理，還是很有經驗，也很到位。
她和李胖子挺熟的，過來就用挺大的那個胸蹭一下他，問：“李哥，今天要哪個妹子啊，我給你安排。”
李胖子說：“我這兄弟一定得安排個漂亮的！我嘛，到無所謂，放得開就成。”
葉千帆卻搖搖頭，說：“小姐不要了，我們喝點酒，唱唱歌就成了！”
“啊，兄弟，我們就唱歌？”
“是啊！”葉千帆又轉頭對媽咪說：“我這大哥不喜歡小姐，你先出去吧！”
媽咪看看葉千帆，又看看李胖子，有些遲疑，但也不好勉強，站了起來笑著說，那好，一會需要了叫我。
一麵往外走，媽咪心中還在想，這今天鬨得哪門子事，李胖子怎麼就變成不喜歡小姐了，他哪次來不把小姐便宜占夠，摸，捏，掏，掐，他是無所不用其極，小姐都怕他了，不過也好哦，不要小姐光喝酒，酒水利潤也不小。
李胖子眼瞅著媽咪離開了包間，心裡癢癢的：“兄弟，要不給你叫個漂亮妹子？我就不叫了！”
“那怎麼可以！本來是陪你玩的，隻是這事情冇談成，也不想浪費你太多時間，唱兩首歌，早點回家休息！”
“這個，兄弟啊，我其實剛纔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
“嗯嗯，我理解，你有難處就算了，對了，其實那誰也很不錯！”
“誰，哪個誰？”
“哦，不提他，不提他，我給你點首歌吧！”葉千帆過去擺弄起電子點歌器了。
李胖子這心跟貓抓一樣，在這裡不能滿手的肉肉，滿懷的豐滿，卻清心寡慾的唱歌，這得多摧殘心智。
其實他剛纔吃飯的時候也是想好了，本來設想的是要葉千帆把夏蘭約上見一次，大家把這事情說紮實，以後辦成了要保證推薦自己當科長的，單憑一個人微言輕的葉千帆是無法保證的，必須夏蘭說話才行。
可是這會他真的有點急了，也顧不得那會擬定的戰略方針，舔舔嘴皮，說：“老弟，我可以按你說的做，不過，第一要把我摘乾淨，第二，我隻能匿名舉報！”
“第一條冇問題，至於匿名舉報嘛？”
“這是我的底線！你不同意，那我們現在就各回各家！”李胖子對這個底線是很堅決。
葉千帆思考片刻，點下頭，“成，那就匿名。你分了多少！”
“這個事情本來就冇啥油水，人家廠裡自己到市裡跑的無息貸款，從我這路過了一下，我們就是象征性的拿了點，我一萬，黃局三萬，感覺上麵不會查吧。”
葉千帆冷笑一聲，說：“那看誰處理了！”
那兄弟，我都答應了，細節我們慢慢研究，這會是不是可以上小姐了？
葉千帆心中暗歎一口氣，自己也是變得低俗了，和這樣的人做起了交易，難怪察.高吉迪說：“人一旦成為慾念的奴隸，就永遠也解脫不了。”自己也是一樣，為了目的，墮落了自己。
很快的，那個風韻猶存的媽咪便帶來了好幾個小姐走了進來，這是幾個性感，妖豔的女孩，每一個女孩，都最大限度的袒露出了讓男人魂飛魄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