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將蕭崢如此鄭重其事,就道:“蕭鎮長乾嘛這麼客氣?有事情,先說出來嘛。能幫的話,我肯定幫啊。”
可當蕭崢把調李海燕安監站的事情一說,章清卻為難起來了。
天荒鎮上的所有人事問題,最後都是書記宋國明說了算的,就連他這個組織委員也隻有建議權。
但接著管文偉、高正平都站起來替蕭崢、李海燕說話了,章清不得不賣他們一個麵子,開口答應了下來。
“管鎮長、高主席,明天我去向宋書記彙報這個事情的時候,我會建議讓海燕到安監站當副站長。這樣即便宋書記不同意她當副站長,說不定也能同意海燕調安監站。”
跟領導彙報工作,先把要求提得高一點,就算領導不同意,但你原本的目的卻有可能達到,這也是彙報工作的一種方法。
高主席道:“章委員工作還是有一套方法的。海燕,你還不快再敬敬章委員?”
李海燕其實酒量一般,剛纔喝了幾杯酒之後,本來白皙的臉蛋,此時兩腮已經浮起了明顯的紅霞,增添了兩分嫵媚之感,這是在李海燕不喝酒時看不到的。但蕭崢知道,李海燕不勝酒力,就道:“章委員,我來替海燕敬一敬你吧?”
章清卻不願意,他說:“蕭鎮長,你憐香惜玉了不是?這可不行!海燕這樣的年輕乾部,就是需要‘酒精考驗’啊。要我看這杯酒,要麼海燕自己喝,要麼就不要喝了。”
這話,帶著似真似假的威脅,讓蕭崢有些為難了。
李海燕不想讓蕭崢尷尬,馬上站起來道:“章委員,我師父也是關心我,他以為我酒量不行。可事實上,這幾年在黨政辦鍛鍊下來,我的酒量還是有進步的。我先敬章委員,等會再敬其他領導。”
章清笑道:“哎!海燕同誌今天拿出態度來了!”管文偉和高正平的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來。
蕭崢卻有些替李海燕擔心,他怕她這麼喝,一會兒要醉。但按照現在的情況,不讓李海燕喝,也不太行。
在酒場經常是這樣,開始的時候是為了應酬,喝到後來,大家就是為尋開心,不喝足、喝滿、喝到興奮,輕易不會散場。
李海燕又敬了一輪,她的酒量差不多到了極限。
這個時候,老闆娘簡秀水又來了,她手中拿著一個杯子,另外一隻手中還拿了一瓶白酒。
高正平帶著濃濃酒意,滿麵通紅地讓簡秀水趕緊來喝酒,章清也在一旁起鬨著。
簡秀水也不多說,將酒給眾人都斟上,又來敬大家。
當這瓶酒喝完,所有人的酒都到位了。管文偉酒量最好,但酒意也已經頗濃,他說:“明天還有工作,今天的酒就到這裡了。”
章清也道:“是啊,不能再喝了。後天肖書記還要來,明天我們還要準備彙報材料,明天頭暈腦脹,材料都搞不好。”
宴席就這麼散了。
管文偉、高正平、章清都住在縣城,三個人就都鑽進了管鎮長那一輛車,朝縣城方向駛去了。
蕭崢、簡秀水、李海燕回到了小麪館裡。李海燕忽然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說:“我喝醉了,我要休息一會。”然後,雙臂橫在桌子上,腦袋枕在上麵,就這麼靠著一張飯桌睡著了。
蕭崢隻好對簡秀水道:“不好意思啊,讓海燕休息一會兒。”簡秀水道:“你跟我客氣什麼?她今天喝了不少吧?我去給她泡點醋梨解酒水,解解酒。”隨後,簡秀水一邊做解酒水,一邊讓廚師和服務員早點將包廂收拾一下,趕緊回家。
自從這家小麪館開張以來,今天恐怕算得上是最熱鬨的一天,廚師和服務員倒也冇有怨言,反而說:“我們沒關係,隻要咱們小店生意好就行了。”看來,平時簡秀水待兩個員工還不錯,人家纔不會跟她斤斤計較工作時長。
半小時之後,廚師和服務員忙完了,跟他們打了招呼,回去了。
簡秀水拿了用醋和蜂蜜調的梨子水,讓李海燕喝了。
蕭崢掏出一千塊錢,遞給簡秀水:“這是今天的飯錢。”簡秀水朝他看看:“哪要這麼多!今天一桌菜,兩百塊錢,足夠了!”蕭崢道:“還有酒,還有葡萄。”簡秀水道:“我不是說了嘛,這酒,這葡萄都是我請你們的。”蕭崢道:“這怎麼可以,不能讓你虧啊。”簡秀水將蕭崢那刀錢拿去,從中抽出了兩百塊,其他八百塊塞回了蕭崢的口袋裡,道:“你看得起我,就收回去。”
蕭崢能感覺到簡秀水的手,從他褲袋裡擦過的感覺。簡秀水是真的將八百塊錢,塞回給了蕭崢。
他瞧瞧簡秀水,感覺這個女人,並不是那種貪心的女人。但蕭崢還是不好意思,畢竟她的生意算得上小打小鬨,賺不了多少錢,一瓶茅酒和幾盒葡萄的錢,搞不好她半個月就隻能賺這麼點,蕭崢道:“這樣不行。”
簡秀水道:“這樣吧,蕭乾部,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那你幫我出個主意吧。我這兩天一直在想一個事情,可就是拿不定主意。”
蕭崢問:“想什麼事情?”
簡秀水道:“我想把咱這家麪館,改成一家飯館。你也知道,小鎮上,麪館真賺不了多少錢。我想賺更多的錢,否則過不上像樣的日子。”蕭崢瞅著簡秀水,發現簡秀水黑黢黢的眸子中閃著光。
蕭崢這時才感覺到,眼前的這個麪館老闆娘,恐怕不是那種安之若素的普通小鎮婦女,而是有點想法,有點野心的女人。蕭崢心裡就多了一絲好奇,問道:“簡姐,你想賺多少錢?”簡秀水脫口而出:“越多越好,到底是多少我也不知道,總之能讓我和閨女可以過上體麵日子。我還想讓我閨女讀高中、讀大學,以後到大城市。”
蕭崢心頭不由對簡秀水多了一絲敬意,一個冇了老公的小鎮寡婦,不甘命運的安排,想要改變自己的人生、改變閨女的命運,這樣的女人,蕭崢是佩服的。
他說:“簡姐,如果你這麼想,那你得開飯店。”簡秀水的眸子亮了亮,她瞅著蕭崢:“蕭乾部,我把這個想法,問過好幾個親戚了,他們都說我這樣的女人,折騰什麼,讓我彆開,會虧本。隻有你鼓勵我。”
蕭崢也喝了一口桌上的解酒水,道:“會不會虧本,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隻知道要改變人生,就要冒風險。”
這話,蕭崢是說給簡秀水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簡秀水忽然將一隻手放在蕭崢的手上。簡秀水雖然三十來歲了,可肌膚還是細膩柔軟,似乎這手,似乎不是撫在蕭崢手上,而是撫在他的心頭。讓他的身體有種莫名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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