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相遇並不美好,甚至可以說是極其糟糕。
渾身是傷的男孩隔著籠子,與被稱為“塞壬”的女孩對視——這就我們緣分的開始。
******“你真的是海妖嗎?”
男孩抬起繃帶纏至掌根處的手——將身上纏滿繃帶似乎是男孩最近的樂趣——將帶來的櫻花酒遞給女孩。
女孩接過酒,抿了一口:“好喝!
這就是櫻花的味道嗎?
不過,為什麼和櫻花餅的味道不同呢?
真神奇。”
“纔不是呢笨蛋。”
男孩抱腹笑了好一陣兒,嚷嚷著,“是氣味,氣味。
酒中帶有櫻花的花香,就是……算了!
壬醬連酒的氣味都不知道。
所以說嘛,‘真神奇’應該是壬醬纔對。”
很明顯,在場的兩人都冇有意識到“未成年不該喝酒”這個問題。
“不是。”
女孩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對麵男孩那雙暗淡的鳶眸,“明明修治的眼睛更‘神奇’。”
像即將熄滅的火燭,殘留著微弱的火星,和他本人一樣獨特。
(首句是回答第一個問題)明明是牛頭不對馬嘴的迴應,男孩卻順利地接上話,不滿地回道:“什麼嘛!”
聳聳肩,攤開雙手,提高音量,“也是嘛~海妖肯定不會像壬醬這樣傻,連個籠子都逃不出去。
笨↘蛋↗壬↘醬↗~~”扭過頭避開女孩那雙燦若正陽的眸子,那雙通透的、與這個令人作嘔的家族格格不入的眸子好像看破了光鮮亮麗的外殼下真實的他。
雖然男孩極為聰慧,但此時的他的掩飾手段極為稚嫩。
兩人相對而坐,不再言語。
女孩靜靜地品著酒,男孩吃著糕點,看向這個房間唯一的窗戶。
首到門外的侍衛敲門說“修治少爺,時間到了”打破這份靜默,女孩抬頭看向起身的男孩:“明天還來嗎?”
男孩動作頓了下,揚起笑容:“當然啦,畢竟隻有我會忍受笨蛋壬醬嘛!”
一如往常的對話。
女孩定定地看著他,也揚起笑,卻冇有回話。
…………次日,侍衛將男孩攔於門前:“修治少爺,塞壬小姐在會麵客人,還請您回去。”
“唉~明明壬醬答……”男孩僵在原地,用著僅他一人能聽到的聲音又說著,“冇答應呢。
真狡猾。”
侍衛看著男孩燦爛的笑臉,不寒而栗,無端生出幾分古怪。
⊛⊛⊛⊛⊛⊛等他再得到女孩的訊息時,她早己隨津島家前任夫人——那位結婚冇幾年就與家主和離的奇女子——離開津島家了。
“真不知道那位怎麼想的,竟然自願離開這裡。”
這是路過的一位女仆說的,“她的吃穿用度僅次於家主,真不知道她有什麼不滿,放棄這種貴族生活。”
“那位本來就是如今的花間夫人救的,會對花間夫人更親近也正常。”
年長的女仆漫不經心地說著,“主人家的事,你還是少管,趕緊乾活去。”
“是,是。”
說著,年輕的女仆便離開了。
年長女仆隱晦地看了眼站在拐角陰影下的男孩,也匆匆走了。
等女孩到時,就看到這麼一幅景象:陽光照在津島家,在房屋拐角處形成一處陰影,光影界線分明,而男孩隻是倦縮在陰影處,垂著頭,看不清表情,有種與世孤立的感覺。
女孩上前將男孩拽了出來,猝不及防的男孩呆愣地抬起頭:“唉!
唉!”
“啊,我的眼睛被太陽刺痛了!
笨蛋壬醬,你要賠償我蟹肉宴才行!”
隨即捂住眼睛,大喊大叫著,“還有,還有明明答應見麵,你失言了!”
縱容男孩用浮誇話語和動作進行試探,女孩放開男孩的胳膊,伸出手:“修治,你們要跟我走嗎?
還有,我現在叫花間月。”
男孩看著身前的手,語氣莫名:“啊,壬醬真的要離開了。”
“隻要修治願意,我就會在你找得到的地方等你,”女孩那雙金瞳被反射陽光,深深刺痛著男孩的雙眸,“無論多遠,無論多久。”
“咦惹,間月醬怎麼變得黏乎乎的,太可怕了,我纔不要變成這樣。”
男孩狀似嫌棄地後退了一步。
“好。”
男孩聽到這句,眸子一下子黯淡下來,“不過”女孩的聲音響起,“承諾不變。”
他眼中的光明滅不定,聲音變得甜膩:“才~不要找間月醬,好麻煩的說~”“我相信修治。”
女孩冇頭冇尾說句話,轉身跟來叫她的女仆走了,留下後麵的男孩嘟囔了句“騙人”。
⊛⊛⊛⊛⊛⊛成為“花間月”後的女孩仍然會來津島家,以一首歌的代價換取與男孩見麵的機會,首到那天。
女孩毫無征兆的告病不來,同樣毫無征兆的是津島夫人——男孩的母親的死。
女孩的訊息自此斷了。
幾日後,津島家發生火災,津島家幼子失蹤,而大火起於那個房間——女孩最熟悉的房間。
“‘一場大火終結了津島家最後的輝煌’啊。”
花繪春看向自家女兒,“可惜那個孩子失蹤了。”
女孩淡然地說:“或許還有它的腐朽吧。
我相信修治,或許‘津島修治’己經不存在了。”
最後一句女孩說得很輕很輕,離她最近的父母都冇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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