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注視下她緩緩從包裡拿出一個鮮紅色帶著燙金字的證書,衝著我笑了笑。
我心裡好像有預感,但是又不願意草率相信,我怕又一次失望。
可胸腔內激動跳躍的心卻始終冇有停歇。
張老師舉著證書驕傲地對眾人說——
「王燕,全國初中數學競賽天河區二等獎!成功保送到一中!」
「我手裡的就是錄取通知書和獎狀。」
張老師的聲音猶如平地一聲雷,炸的這個落後的小村子裡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沉默著直勾勾地看著她手裡的大紅本。
所有人都不願意相信。
在這裡居然真的有女娃能走出去,而且還被保送到男娃都考不上的高中!
最先開口的那個男人不可置信「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們看王燕能不能去一中唸書不就行了?」
張老師說完就把東西都放到包裡收好了。
然後轉頭微笑地看著我媽說「我記得你剛纔是說有一個女娃能走出去唸書你就供一個。」
「希望你能遵守諾言,如果你想反悔,我們可以去村長那裡好好說道。」
張老師是村子裡唯一一個支教來的老師,又見過大世麵。
村裡人對於這種人總會有種莫名的信服感。
其中村長排第一。
所以隻要她跑去和村長說,村長絕對重視這件事。
我媽也隻是一個窩裡橫的農民,真讓她和村長杠上她也不敢。
她隻能又尷尬又憤怒地站在原地,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
我冇從見過她這麼憋屈的樣子。
我心裡隻覺得痛快。
我在這個家受了十幾年苦,忍氣吞聲這麼久,付出了那麼多努力,終於得到我想要的了!
我從沼澤裡爬出來了。
14
之後我就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上學的事。
我媽看在眼裡卻冇有說話。
按照她以往的性格看我這麼做肯定會非打即罵,說我丟人現眼。
可她現在卻像啞火的槍一樣一聲不吭。
我暗自留了個心眼。
隻是表麵上依舊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結果在我臨報道的前一天出事了。
我差點被人強暴。
就在去張老師家拿通知書的路上。
後來被路過的黃靖良救下了,因為他恰好要去張老師家問題。
我臉上全是驚慌失措流下的淚水,整個人狼狽透頂。
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黃靖良救了我將會發生什麼。
不出意外我會一輩子留在這裡,任勞任怨地伺候彆人,最後在勞累中死亡。
我付出了那麼多努力,拋棄尊嚴換來的唸書的機會都會付之東流。
誰會這麼惡毒?
這個人是誰顯而易見。
我媽。
我不明白,為什麼她非要和我過不去,寧可毀了我也要把我留在這裡。
我是個女孩就讓她這麼恨我嗎?
我腦子混沌,呆呆地坐在草地裡。
黃靖良看不下去了,一把將我拽起來。
「你不是要找張老師麼?我和你一起。」
他見我還是呆站在原地,淡淡的聲音從高我半截的土路上傳來。
「你不是想唸書嗎?怎麼遇到這點困難就想放棄了?」
「可是我差點……」
他直接打斷我的話「這件事冇有發生,你何必陷入自己可怕的想象裡?」
「那如果你冇來呢?」
「冇有如果,現實是我來了。」
我看著他有些近乎不近人情的臉,慌亂的情緒居然莫名其妙地漸漸穩定下來。
他說的冇錯,事情並冇有發生,我不應該被自己的想象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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