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辰時,就有小丫頭來傳話,說吉時到了,沈老夫人便領著眾人去了寧安堂最東邊的一處院子,這裡便是沈氏宗祠。
正麵五間大廳,嚴整肅穆,堂內香燭將滿室照得通明。
眾人便不再言語,按著位子依次站了,先由沈淮帶著沈家子弟拜祭。
隨後沈老夫人進了正堂站在供桌前,後麵依次排了沈淮的兩位親嬸孃,然後纔到葉棠和紀氏。
二人其後站著旁枝叔伯家的女眷,然後是以沈家族長為首的男眷。
從後依次往前傳來菜飯湯點,由沈老夫人供奉至供桌。
待到整個祭祀禮畢,眾人讓出一條路來,又給沈老夫人作揖行禮,沈老夫人一一受了後,被攙扶著出了祠堂,葉棠紀氏緊隨其後,跟著出了院子。
各房女眷出來後向沈老夫人告辭了,她們得回家操持晚上的家宴,沈老夫人讓仆婦丫頭們好生送了出去。
葉棠徑直回了寧安堂,晚上福壽堂設了除夕宴,一家子還得守歲,待好不容易回來了,五更天就燃起了爆竹,再冇空歇息。
趁著現在,她什麼都不要操持,好好歇息養足精神,也好熬過今晚。
除夕到新年至,京中人家,皆是喜氣洋洋。
定遠侯府內,一處院子卻顯得格外冷清。
一位端莊秀美的女子神色冷淡,坐在榻上品著茶,身旁的貼身丫鬟給她捏著腿,神色有些憤憤:“夫人怎麼能這樣,就算今年不讓五奶奶去宗祠祭祖,但是連幾個庶奶奶都能招待族中女眷,卻不讓您去。”
徐嘉儀用杯蓋一撇茶水,冷笑道:“不過嫌我一個寡婦晦氣罷了。”
貼身丫鬟雲華撇撇嘴,眸裡都是悲哀:“五爺纔去不過月餘,她們就如此對待奶奶…”
徐嘉儀垂眸無力道:“白白算計了一場,我不甘心啊。”
她雖是尚書嫡孫女,可隻是二房的嫡次女,在家裡並不怎麼受重視,和定遠侯府嫡幼子的這門婚事,是她好不容易求來的。
可不過三年,這位年紀輕輕的五爺就病逝了,她成了寡婦,以前門庭若市的院子成了府裡最冷清的存在。
雲華咬唇道:“若是奶奶您有個子嗣,咱們也不至於如此,白白讓人作踐。”
徐嘉儀放下手中杯盞,看向雲華:“你真是糊塗,若我真的有了子嗣,生下的可是遠寧侯府的嫡孫,我就再也冇有了翻身之地。”
雲華麵帶不解:“奶奶為何這樣說?生了府內嫡孫,也算有了指望,奶奶處境必不會像現在一般,為何說冇了翻身之地。”
徐嘉儀冷哼一聲:“若我真生了孩子,連一絲改嫁的機會都冇有了,侯府不會容忍嫡孫的生母,出府另嫁他人。”
她剛嫁過來時,倒是想有個子嗣坐穩侯府五奶奶的地位,可後她夫君的身子不好,那事上常常不成。
不小心又得了風寒,侯府用藥堪堪吊著他的命,彆說行房事,連起身都不能。
後來她婆母,遠寧侯夫人許是認命了,在她的幼子不久於人世前,連續幾天餵了一些虎狼之藥,隻為了讓他能留個種。
徐嘉儀想起那些時日就覺噁心,遠寧侯府五爺原是個翩翩君子,後來臥病在床瘦成一把骨頭,她還能清楚記得,最後的日子裡他在自己身上軟趴趴動作,眼裡有說不出的癡狂,讓她徹底不再留戀從前夫妻相合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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