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皇倒是有這個勇氣和魄力。
但他身為一國之君,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為君者講究平衡之術,一旦他動了某一個關節,打破了這個平衡,很容易令景國陷入內亂之中。
且他的一言一行都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做什麼事都束手束腳,哪怕明知一人有罪,可若尋不到證據,他身為皇帝也不能隨意處置。
哪怕有密閣影衛在手,也無濟於事。
“你啊。”景皇聽她說的如此直白,忍不住失笑,“這般心直口快,你也不怕得罪人。”
晏姝淡淡道:“並非心直口快,兒臣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景皇沉默一瞬,展露出一個笑容,“這一點是隨了你母後。”
晏姝輕輕嗯了一聲,垂眸思索著什麼。
景皇神色溫和,輕笑著道:“有姝兒陪著父皇散散步,父皇這心裡頭高興多了。”
“兒臣還可以讓父皇更高興。”晏姝抬眸,清冷的眸子藏著幾分犀利的鋒芒。
“不需三日,明日一早兒臣就能給父皇送上一筆數額可觀的賑災銀。”
景皇怔住。
這不是晏姝第一次說這種話。
他瞭解他的女兒,冇有把握的事絕不會輕易開口,眼下提了兩次,說明此事她心中十分篤定能夠辦到。
景皇不得不重視起她的話,沉眸看向她,“姝兒,你不是在同父皇開玩笑?”
“自然不是。”
景皇開懷大笑,“那父皇便等著你的賑災銀。”
晏姝眸光微閃,眸底掠過一縷寒芒,“禦書房那些人父皇不如先讓他們跪著,一群嬌生慣養的人跪不得太久的,一定會有人‘想’的到辦法。”
晏姝記得上輩子景皇便是罰了這些人跪了一天,最後他們都熬不住了,紛紛“大度”的捐了一筆銀子,捐銀之時,還哭天喊地的嚷著日後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們是“清官”。
她還冇想著把那些貪官一起端了,但先讓他們出出血還是可以的。
景皇眼底浮現點點笑意,“還是你懂父皇的心思。”
方纔讓那些人跪著,自然不是他氣極之下的衝動之舉。
正如晏姝所說,一群嬌生慣養久了的人,如何受的住這大冷天餓著肚子跪在冰冷的地磚上。
離開禦書房時,他還特意叮囑周德全命人撤了禦書房內的火爐子。
錢湊不齊,他們也彆想離開。
景皇心念微動,問道:“父皇也不問你準備做什麼,若哪裡需要父皇幫忙,隻管開口。”
晏姝原是不打算朝景皇要人的,她手底下那些影衛就夠用了,但此刻景皇提及,她沉思片刻後道:
“既如此,父皇撥三千禁軍給兒臣吧。”
鬱家父子幾人都是老狐狸,還是需謹慎應付。
景皇微微詫異,但到底冇有多問她用禁軍做什麼。
若換作他的其他兒子膽敢開口問他要禁軍,他恐怕會懷疑他那兒子是存了逆反之心。
可換作晏姝提及,驚詫之餘更多的是高興。
女兒知道開口問他要東西了,這是好事啊。
“也快到用午膳的時辰了,姝兒,留下來陪父皇用個午膳?”
晏姝遲疑片刻,搖頭,“兒臣答應了謝斂回宮陪他一起用午膳。”
景皇表情微變。
他想得到晏姝會拒絕,卻冇有想到晏姝會因為一個質子拒絕他。
景皇陛下開口,語氣是他自個都未察覺的酸澀,“姝兒這是又喜歡上謝斂了?”
這自然是冇有的。
雖然重生了,但對晏姝來說,鬱子安的背叛尤在昨日,她心底裡厭了情愛之事,如今一心隻有那個至尊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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