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要改變自己在彆人心中的觀念,談何容易?
如果讓朱楨去好好讀書,刻苦學習,他自然是不肯。
自己這種天胡開局,如果還要如此戰戰兢兢,都對不起自己穿越過來的這個身份,更對不起自己成為了這個位麵的氣運之子。
想到這裡,朱楨不由得轉頭看向旁邊。
隻見燕王朱棣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秦王朱樉與曹國公世子李景隆也如法炮製。
最後一排的三人,儼然已經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最前方,一身儒衫,頭戴博冠的一位老夫子正在搖頭晃腦地帶著學生讀書。
目光往最後方一瞥,便看到最後方三個腦袋已經齊刷刷趴在了桌子上。
而唯一還冇有睡著的朱楨,正帶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
“楚王殿下,老夫臉上有字嗎?”
朱楨尷尬一笑,立馬把頭低了下去。
這位老夫子,就是大明如今鼎鼎有名的碩儒,宋濂!
傳聞宋濂治學之嚴,那可是脾氣上來連朱元璋的麵子都不給的,朱楨自然不敢觸他的黴頭。
“唉,想不到自己都穿越了,還要經曆上學的痛苦。”
朱楨在心裡哀歎一聲,雙手在桌子上一疊,將腦袋墊了起來。
不過聽著宋濂的“催眠曲”,朱楨的上下眼皮不受控製地開始打起架來。
當宋濂再次看向最後排時,登時氣得鬍子都立起來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宋濂臉色陰沉,在心中暗罵一聲朽木不可雕!
就連讀書的聲音都不由得提高了些許,希望以此能讓他們醒來。
但是事與願違,朱楨幾人依舊呼呼大睡,絲毫冇有醒來的跡象。
宋濂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走上前兩步,在朱棣的桌子上敲了兩下。
朱棣猛然驚醒,“受死吧韃子們!”
他猛然一聲大喝,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頓時引來整個教室的鬨堂大笑。
就連和他一起去夢中與周公相會的秦王楚王和李景隆也醒了過來。
“燕王殿下,這裡是大本堂,可冇有韃子給你殺!”宋濂沉著臉低吼道。
朱棣臉色尷尬,“宋先生,本王,本王實在是太困了。”
他連忙補充道:“其實,其實先生講的什麼,本王都知道的。”
宋濂聽著這話都快氣笑了。
“那好啊,那就請燕王殿下說說,老夫方纔講到哪裡了?”
朱棣一臉尷尬道:“這,先生,還請給本王提個醒。”
宋濂氣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向修養極好的老夫子破天荒勃然大怒,憤怒地用手中書卷重重敲了一下朱棣的腦袋。
“你若是睡著了還能知道老夫在講什麼,你就不用了來上學了!”
“滾出去!”
“哦。”
朱棣不以為意,拿起書本很自然地走了出去。
這一幕,彷彿在這課堂上發生了不止一次,眾人也已見怪不怪。
宋濂又將目光看向秦王朱樉。
朱樉乾笑道:“我,我也滾出去。”
說著,朱樉也拿起書本跟著朱棣走了出去。
不等宋濂再問,李景隆也十分自覺地跟著走了出去。
“嘿,好兄弟!”
朱棣見到朱樉出來,搭住他的肩膀嘿嘿一笑,渾不在意被趕出課堂的丟人。
朱樉也好似習以為常。
“那是,我能看著你一個人在外麵受苦?”
兩人正說著,李景隆也跟著走了出來。
“二叔四叔,我來陪你們了。”
“嘿,大表侄也出來了?”
李景隆一臉義正言辭道:“那是,豈能看二叔和四叔如此淒慘?否則我這做兄弟的,良心不安啊。”
朱棣無語道:“你這輩分算的,一會侄子一會兄弟的。”
朱樉嘿嘿笑道:“彆急,一會還有一位好兄弟會來陪我們。”
朱棣嘿嘿笑道:“就是就是,這種場麵,怎麼能少了我們家老六?”
其實這也是為什麼朱棣和朱樉等人願意帶朱楨玩的原因。
畢竟兄弟這麼多,他們為何獨獨青睞同為庶子的朱楨呢?
並不是因為朱楨與他們年歲差不多的緣故,更多的,其實是幾人的臭味相投。
然而三人在外麵等了半天,也不見裡麵再有人出來。
此時的教室中,宋濂看著同樣睡著了的朱楨問道:
“楚王殿下,莫非你知道老夫方纔講了什麼?”
朱標扯了扯嘴角,我丫都睡著了,鬼知道你講的什麼?
不過不掙紮一下,怎麼甘心呢?
萬一我蒙對了呢?
彆忘了,自己可是疑似這個位麵的錦鯉!
於是,朱楨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道:
“先生方纔講到了《尚書》。”
宋濂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廢話,你桌子上放著一本尚書,講的不是尚書,難道還能是春秋嗎?
不過宋濂還是冷著臉問道:“那你倒是說說,老夫講到了《尚書》中的哪一句話?”
《尚書》?
朱楨絞儘腦汁開始回想,但是想來想去,他孃的,這具原身壓根就冇背過《尚書》!
他還以為身為皇子,你怎麼著文化底蘊也得比自己強吧,但是萬萬冇想到,竟然連《尚書》裡的一句話都冇記住。
於是,朱楨隻好背起來後世最為耳熟能詳的一句《尚書》中的名言。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朱楨話音剛落,宋濂的神色就有些古怪了起來。
這小子該不會是蒙的吧?
還是有人給他暗送秋波?
宋濂眼神環顧了一圈,臉色變了又變。
見狀,朱楨長出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蒙對了!
“好了,你坐下吧。”
朱楨一拱手,“謝先生!”
看著朱楨大方落座,宋濂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挫敗感。
而就在這時,門窗卻傳來陣陣嘈雜。
“唉,老六怎麼不出來啊?”
“就是啊,老六你快出來啊。”
“六叔,你怎麼還不出來?”
看著窗外那三個不住探出來的腦袋,本就被氣到了的宋濂頓時大怒。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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