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如今繡畫被毀,女兒隻能嘗試著修複。”
沈鄭點頭:“若有什麼需要,你儘管開口,臉上的傷好好養著,切不可留下印記。”
沈青念十分乖順,她想了想,有些擔憂道:“ 母親似乎對我多有不滿,還請父親多加留意。
太子生辰在即,若是母親出手阻撓女兒,父親的大計恐怕毀於一旦。”
沈鄭眯了眯眼,神色間有幾分質疑:“此事為父自會處理。”
若沈青念當真這般在意,便該在那賤人來後就有防備,何故全數損毀?
沈青念見狀,她眼底氤氳起水霧,語氣有些傷感:“父親,上回女兒去看望姨娘,姨孃的身子有清減了些。
她若是一直待在京城,怕是會鬱鬱而終,女兒想在事成之後帶母親回到她的故鄉,霖城,”
她模樣擔憂,一副十分難受的樣子。
沈鄭將眼底的懷疑收起。
是了,沈青念最在意的便是柳姨娘,她自會用儘手段登上太子妃之位,今日之事應當是自己多想。
沈鄭道:“你安心繡畫,定要將那幅海晏河清圖完成,你母親那邊我會親自處理,太子生辰我也不會讓她出席,她妨礙不了你。”
說罷,他便甩了甩衣袖大步離去。
那個賤人差點壞了他的計劃,他要親自動用家法!
沈家的家法是一條佈滿倒刺的棍子,幾棍子下去便隻有一口氣了。
這日,沈鄭結結實實打了沈夫人十棍,最後是礙於沈夫人的母家,他這才勉強留下沈夫人一命。
沈夫人被打得鮮血淋漓,隻剩一口氣,整個屋內都瀰漫著鮮血的氣息,壓抑至極。
至此,沈府對外宣稱,沈夫人感染風寒一病不起。
沈青念在聽到這訊息後,她正低頭修複著繡畫,神色淡淡甚至連頭都冇抬。
待小菊白著臉彙報完後,她這纔開口:“你將我首飾盒中的銀票拿出,尋個機會送去我姨孃的院子。”
小菊有腿軟,但她還是輕聲道:“小姐,萬一被管家發現……”
沈青唸對付沈夫人的這番操作,著實震懾到了小菊,原本還耀武揚威的沈夫人,眨眼間便被老爺打得昏死在床上。
小姐的手段可謂是狠辣。
沈青念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肩膀,小菊見了趕緊上前為她捏肩。
“你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又如何擺脫沈府?我雖承諾將你帶出去,但你自身冇個本事,怎能立得起來?”沈青念有些無奈,她隻能耐著性子教導。
小菊的膽子實在是小,兩人雖是合作關係,但小菊這般不中用,也著實拖她的後腿。
最後,小菊拿著銀票離去了。
冇一會兒, 管家笑吟吟的走了進來:“小姐,太子殿下又送了東西過來,是一幅字畫,前朝大儒的很是少見。”
這幾日雖說太子冇同小姐見麵,但卻隔三差五便悄悄送來些東西。
沈青念瞧了眼管家手中捧著的錦盒,她淡淡道:“多謝管家。”
管家將錦盒放在桌上,又道:“老爺特意讓奴才問您,這次也是不回禮嗎?”
每次太子送來東西,都會第一時間告知沈鄭。
沈青念道:“不必,你去告訴父親,許多事要等一等纔會讓人更加欣喜。”
隻有吊足了胃口,魚兒在咬鉤時,纔會更加的義無反顧。
管家離去後,她起身將宋玄送的東西放進櫃中,這木櫃中放著的都是宋玄這些時日送來的東西,她一個也冇打開過。
將心門閉上,便可冷靜清醒,到時離去也能灑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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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玄那邊確實心急。
這些時日他送的東西,都好似石沉大海,他很想去沈府問上一問,卻又怕唐突了。
加上廟中一事,他雖然是有了猜想,但卻遲遲未調查清楚。
他隻能等著,隻能等結果出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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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生辰當日,皇上大赦天下,舉天同慶。
皇宮內設宴,張燈結綵,當天夜裡世家貴族都進宮,為太子賀生辰。
沈青念今日也裝扮華麗,一襲粉色華服,頭上釵著精美髮簪,腳踩蜀繡雲錦鞋,還難得的戴了一對翡翠耳墜,精緻妝麵襯得她好似畫中仙子。
隻是她雙手指尖包裹著的白色紗布,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菊將沈青念扶上馬車,嘴裡不住的感歎:“小姐今日必定會豔壓眾位貴女。”
她家小姐實在是美麗,隻可惜是個可憐人……
心態轉變後,小菊看到了許多她以往冇注意的東西,也多少能體會沈青念狠辣的原因。
父親的逼迫,主母的暗害,還有那軟弱可欺的生母……
她家小姐若是不狠辣,隻怕早已葬身沈府,她覺得小姐能與柳姨娘遠走高飛也好。
沈青念坐在馬車中,輕薄的脂粉掩不住她眼下淡淡烏青,她這些日子冇日冇夜的繡著畫,這纔將那幅海晏河清圖給趕製出來。
皇宮內,不少朝臣與貴人已到。
沈青念是跟著沈鄭進去的,沈夫人隻剩一口氣,自是來不了的。
宮宴十分盛大,太子生辰皇上很重視,殿內每一處都是精心佈置過的。
今日的太子也罕見的冇穿白色,而是著一身藏藍長袍,袍麵印著龍騰暗紋,溫潤清雋的臉上,多了幾分威嚴。
沈青念一入殿,宋玄便立即向她投來目光,她隻裝作不知,與沈鄭低低說著話,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樣。
她難得衣著華麗,平日裡總是裝束簡單,衣料雖是精緻,卻是最簡單的樣式。
宋玄見她華服錦衣,隻覺眼前一亮,心跳更是快了幾分,隻是他很快便十分剋製的收回了視線。
身旁的皇後捕捉到自己兒子的失態,她順著兒子的視線瞧去,忍不住抿唇輕笑:“玄女下凡,當是如此。”
宋玄被自己母親點破心事,他抿了抿薄唇,溫潤開口:“母後,事情還未查明。”
他並不確定沈青念與廟中女子,是否同一人……
皇後掩唇不語,隻是眼底略帶揶揄的笑意溢位,令宋玄有些不自在,也令他耳廓微紅,心跳微快。
他心頭有些激動,卻不得不告誡自己,不可操之過急,不可唐突了佳人。
真心歡喜一個人,便會考慮良多,處處受限,即便是貴為太子,也是凡人,也是如此。
皇後笑彎了眼,她與皇上也是這般過來,怎能瞧不齣兒子的心思。
現在這甜蜜又折磨的狀態,便是往後最美好的回憶,她自是不會去乾涉。
當朝帝後琴瑟和鳴,自然也希望太子能尋得真愛。
片刻後,宮宴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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