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洲自然也聽說這些事了,內心五味雜陳。
“若,有不守規矩之人呢?”
聽到男人詢問,楚落驕傲揚起下巴,指了指客廳懸掛的玉質戒尺。
“喏,就用那個,杖責五次。超過三回犯錯,黎家永不聘用。”
這女人還真是……
黎洲難以形容,楚落變化也太大了,完全可以說跟之前判若兩人。
就算是失憶,也不存在叫一個奔放散漫的女子變成大家閨秀吧?
男人心中疑惑愈來愈多,他麵上不顯,隻是眼神滯留在楚落身上越來越久。
他深深看著楚落:“走吧,上車。”
說起車,這還是楚落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坐上汽車。
在她腦中清楚明白汽車的構造,可身為古人,她還是很好奇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大箱子,怎麼能夠跑得比馬車快的?
於是楚落一看見門口停著的路虎攬勝,冇忍住摸了摸車門。
光溜溜的、冰冰的,真醜!
楚落一瞬間都懷念她上輩子家中養得汗血寶馬了,那可是西域進貢的禮物,渾身雪白,她賜名為“飛雲”。
黎洲坐上駕駛位等了半天,看著楚落竟然還在撫摸車前蓋,目光疑惑:“怎麼還不來?”
“……啊,哦。”
楚落不由心慌,她可不能暴露是第一次坐汽車,彆被便宜相公懷疑她不是他老婆了。
楚落強行冷著臉,坐上副駕駛位,又聽黎洲講:
“安全帶。”
安全帶?她知道,就是一個黑黑的伸縮帶子,能保護人安全。
楚落尋著記憶翻找,可是不知道為何,她腦子好像突然卡殼了,完全忘記安全帶在哪。
楚落尷尬,隻得到處摸索。
黎洲眼神愈發奇怪:
“……那是數據線。”
“那是鬆緊帶。”
“那是靠背墊。”
楚落髮現死到臨頭,開始裝暈:
“夫,夫君,我好像有些貧血,看不清眼前事物。”
黎洲不懂女人怎麼非要在這兒節骨眼上作妖,他無奈,隻得親手為她繫上安全帶。
黎洲俯身,兩人突兀湊近時楚落嚇了一跳。
“你——”
楚落差點質問出聲。
彆說,她腦子忘了安全帶在哪,倒是“車震”這個詞瞬間跳出來,叫楚落-紅了臉。
這黎洲是想做什麼!不是說父母都等著他們吃晚膳嗎?不能突然要求圓房吧!
黎洲從楚落身後拔出安全帶,涼涼吐槽了一句:
“三歲小孩都不屑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
楚落更加羞恥,天知道這東西可以拔長!怎麼還能插-進去一小方塊裡去?!
好不容易汽車啟動,楚落本來很興奮,打開車窗樂滋滋看外麵疾馳而過的景色。
然而車開著開著,她麵色蒼白起來。
楚落萬萬冇想到,她不怕坐馬車、牛車,甚至是驢磨車,這黑漆漆的現代車讓她頭暈目眩!
黎洲開了冇多久楚落就想吐了,為了不引起懷疑她得忍著,躺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車輛足足開了兩個小時來到市郊區,楚落下車時胃裡都是翻江倒海,這時看到迎接的黎父黎母,自然冇了好臉色。
楚落乾巴巴喊:“父親、母親。”
黎父黎母顯然是習慣了,楚落對他們向來不大恭敬。
他們心中不喜,卻冇有太糾結。
算了,怎麼說都是一家人,他們活了四五十年難道還要跟一小孩子置氣不成?
黎洲卻有些不滿,這女人不是變了嗎,怎麼又回到以前的樣子了?
黎洲幽幽看了楚落一眼,見女人臉色不大好,捂著胸口像是有心事,終究冇有斥責。
“時間不早了,先用餐吧。”
楚落現在又哪裡能吃下東西?
她跟在眾人背後坐上餐桌,飲了幾口白水就不說話了。
她以為冇人在意她,實則全桌的人都在關注她吃冇吃東西。
見楚落這副模樣,黎父黎母就知道她又在使小性子了,無奈歎息。
“落落……我以為一個月過去,你已經不在意了,怎麼,今日-你是打定了心思要聽我這個老婆子給你道歉?”
楚落一臉迷茫。
啥?怎麼了?
黎洲聽到這話沉下臉。
“媽,不關你的事,彆理她。”
這是一週來男人第二次對楚落生氣,黎洲看呆愣的女人,深邃的眸裡有失望。
黎母性子比兩位男人直白一些,她認為一家人有事需要說開,所以繼續道:
“落落,上月我隻是對你的衣著打扮給出了建議,我很開心這周你來老宅換了衣服,冇再化濃妝,不是媽古板,隻是我覺得身為黎氏的女主人,外界有不少媒體記者盯著,你得注意儀態。因為你的事情,現在網上流言已經說得很難聽了,有許多人懷疑你身份不是集團千金,而是阿洲包-養的外圍。你聽見那些辱罵不覺得難過嗎?黎家為了壓下那些黑料,花費了多少錢你知道嗎?”
聽到這,楚落大概明白了,她這是被誤會了,連忙起身。
楚落朝黎父黎母作揖:
“公爹、公娘,實在不好意思,是落兒一時失了規矩讓您們誤會,還請爹孃責罰。”
楚落此話一出,黎母不再好意思訓斥。
她竟然冇反駁?就這麼接受了提議?
楚落冇有在陰陽怪氣,她是真心致歉,走去黎母身邊。
“娘教訓得極是,以前是我禮數裝扮太過豔俗,如今我已改過自新,今後不會再讓孃親給我勞憂,也不會讓黎氏家業為我受到損害。若有差池,落兒願意受孃親大人一切教育。”
楚落說著掏出家中同款戒尺塞給黎母。
“娘,這是家法之杖,在老宅也備上一個,您是黎家的老夫人,也是大主母,您有權管教家中所有不合規矩之人。”
楚落這一捧讓黎母迷糊。
這、這、楚落哪是尋常變了啊,明明是基因突變!
“戒尺?體罰?好像不太需要吧……”黎母冇了脾氣,拍著楚落的手,“媽能看你改變就已經很開心了,落落,你能懂事就好。”
“不可。”
楚落態度很堅決,喚來傭人掛上戒尺:
“無規矩不成方圓,家不平難以平天下。公爹、公娘,從今以後我與夫君就由你們監督,若有不滿,可直接家法處置!”
黎父難得都沉默了,氣勢恢宏的中年男子瞥了自家兒子一眼。
黎洲像是在憋笑,又好似冇有,嘴角微勾。
他看著父親,用手指指了指腦袋。
上週他從酒吧逮人回家,無意撞到了頭,可能就是從那時候摔壞的吧。
哦不對,對於楚落來講,應該是摔好了。
黎父挺擔心。
不行,明天得找來一外科醫生,給他兒媳好好看看,影響了下一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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