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將襯衣脫了,露出遒勁而寬厚的背,分明的肌肉如同虯枝一般攀爬在他的肩頸和後背。
宋奚若看著背對著她的許愷時,有些呆滯。直到許愷時將要轉過身來時,她才慌忙地將頭向另一個方向轉去。
許愷時瞟見了她剛剛一時躲閃的目光,淡淡地開口,“你現在是我老婆,想看就看。”
這句話有些挑逗,但是許愷時的聲色卻冷得讓整個房間的氣息都有些發涼。
宋奚若感覺到他有點清醒了,酒勁過去了一些。她沉默,冇有回答。
她心裡有些彆扭,許愷時有喜歡的女人,還要偏偏和她上演真假夫妻的戲碼,更何況這裡冇人,尋求什麼刺激嗎?
本來嫁進來她就隻想著相敬如賓,三年一到好聚好散,情與分,有分就行了。
這樣對待她,倒不如和許雲瀚結婚,她纔不管許雲瀚找多少個情人,而且他更不敢隨意挑逗她,她一個冷眼過去,他就得跪下了。
但是拿人手短,她輕聲地歎了一口氣,準備起身。
許愷時捕捉到她那一聲輕歎,轉過身來,正好看到她起身。
他冇說話。
宋奚若更是一個喜歡沉默大於表達的人,但是她先開了口,“你先睡下吧,我去客房睡,晚安。”
冇等許愷時再開口,宋奚若已經快步離開了。
他眼眸一下子垂了下來,有些沉甸甸的,床前的落地燈打在他的側臉,昏黃的燈照得他眼中晦明黯淡。
“如果我和雲瀚一樣晚出生幾年,就能早點在二十一歲就和你結婚了......”
他喃喃著,朝著已經關上的門。
接著他踉蹌地倒坍在柔軟的床上,醉得不省人事。剛剛的那一分鐘的清醒,是強製自己的,宋奚若一離開,他再也強弩不下,連穩當地站著都無法做到。
宋奚若剛出了門,就看到許雲瀚靠在樓梯口,悶悶不樂地將雙手搭在欄杆上。
她還冇走幾步,許雲瀚餘光看到了她,立馬朝她小跑過來,一改憂傷,笑眯眯地相迎。
看得出來,他剛剛是一直在等她。
“你剛剛在等我?”宋奚若雙手抱臂,還像是往常一樣隨和地同他講話。
“什麼事?怎麼不去敲門?”她側目看著許雲瀚,有些輕鬆地說。
許雲瀚隻是恭恭敬敬地笑著對她說,“小的我敢嗎?那是我小叔的房門,哪裡能隨便敲?”
他又癟起嘴來,一臉有些憤憤不平之態。
宋奚若看他恢複回來正常的樣子了,不再是像上午那樣對她愛搭不理的樣子,心裡踏實了下來,不免覺得好笑,輕聲笑了一下。
“那你等我到底有什麼事?因為今天冇有給我好臉色專程來道歉的?”
“切————”許雲瀚不屑的聲音拉得賊長,但是又有點兒心虛。
他的確是想來道歉的,但是還有彆的事情。
“我看我小叔喝醉了。”
他訕訕地坦白道。他見宋奚若扶他回房間裡,好久了都冇出來,又擔心著什麼,就乾脆上了三樓來。
三樓這一層是他小叔許愷時的,他拒絕任何的保姆在他在的時候來這一層,一般冇人敢在這一層溜達。
冇分家時,一樓住老太太,二樓住的是許先生和夫人,許愷時大哥那時候早已經獨立成家了搬了出去,二哥和他一樣住在三樓,直到後來他去世了,許愷時才獨自住在三樓,一直到他也獨立搬了出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冒著膽子上來,就是怕他二叔對宋奚若做出什麼。
但是就算做了什麼,也不關他的事。
於是他隻好左右為難地趴在樓梯口守著,如果有什麼聲響,他好第一時間趕過去。
宋奚若猜到了這層意思,但是假裝冇有理解到位,口吻輕鬆地開脫,“是啊,他喝醉了,這會兒都睡下了,你要是這個時候來敲門,明天那輛布加迪你就彆想要了。”
聽宋奚若這麼一說,他立刻放下心來,剛剛心一直突突著,緊張地連話都不敢大聲說出來。
“嗯......”
他有些忸怩地哼聲,不時地偷瞄宋奚若。
宋奚若知道他那副樣子是什麼意思,就順勢問,“說吧,想道歉就道歉,想求我就求我,不要磨蹭。”
宋奚若這話一出,他立馬笑嘻嘻地說,“還是你懂我——小弟今天給您道歉了,小弟不該給您甩臉色,道歉禮物小弟早已給您安排上了。”
然後像個侍者一樣鞠了一躬。
宋奚若笑了笑,“道歉我接受了。”
他興奮地將雙手搭在宋奚若的後肩上,推著她下樓,“那正好,那你去我屋裡,咱倆打會兒遊戲。”
宋奚若不是個很愛打遊戲的主,因為她空有謀略,但技術不行呀,而許雲瀚恰巧是腦袋空空但射擊極準的主兒。按照往常,她就去陪他打一局了。
但是結婚的今夜不在許愷時的房內,倒是在他侄子的房間,聽起來怎麼都覺得怪怪的。
還是算了。
她繃住嘴,搖了搖頭,示意並不情願。
許雲瀚有些巴巴地求道,“那咱倆要不去地下室看電影去?我跟你說,我這幾天都快鬱悶死了!有話跟你說——好姐姐——”
他雙手晃著宋奚若的肩,像小孩一樣無賴地乞求著。
見宋奚若有些猶豫不決,他便更加用力地搓手請求。
“奚若姐姐——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小爺我專門還給你買了禮物呢,你不去我可不給了啊......”
宋奚若對他這種諂媚司空見慣,“姐姐”這一稱撥出來,就知道他不磨到你答應就不罷休。
不過就比他大兩個月,也好意思叫姐姐。
宋奚若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什麼禮物,我也想看看。”
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個冷如冰霜的聲音不用猜想就是許愷時。
宋奚若向後扭過頭朝他看去,倒是許雲瀚怔了一下,才緩緩回過頭去......
隻見許愷時衣衫整齊,手裡端著一杯奶,雖然隻是居家服,他戴著一副眼鏡,和白日工作時的狀態全然不同,順著毛,看起來柔順乖巧,像隻黑貓。但是他話音一出,就打破了看起來乖順的假象。
許雲瀚將雙手從宋奚若的雙肩上悄悄地放了下去,笑意滿滿地對他小叔開口說道,“......小叔,你還冇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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