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瑩川此時並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嬪妃眼中的眼中釘,躲在暗處聽了一夜牆角的封玉陽纔是她首先要“教訓”的對象。
“你怎麼這麼閒?竟然能盯著我跟梁宗頤看一夜?”
麵對傅瑩川又無奈又不耐的質問,封玉陽也隻是輕笑:“我想看看,你是如何讓皇上寵愛你的。我還以為你會……”
冇有說完的話配上封玉陽不算清白的眼神,傅瑩川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因此,毫不猶豫且毫無形象地“呸”了他一口,把封玉陽都“呸”懵了不少。
“收起你腦子裡那些汙穢的東西!平日裡看上去一本正經的人,怎麼腦子裡全是亂七八糟的!”傅瑩川能看懂很多人,就連帝王梁宗頤也可以輕鬆掌握,唯獨眼前這個封玉陽!實在讓她看不透、更摸不透。
而封玉陽偏偏對傅瑩川的各種粗暴舉動都不甚在意,隨意抹了抹臉,道:“你也就對著我像隻野貓。何時能對我像對皇上那樣……”
“做夢或許可以。”
封玉陽故作失望,歎道:“對我如此無情,枉費我對你如此用心,還想著邀請你一起分享傅家一案的線索呢。”
傅瑩川眼神亮了起來,著急問道具體的情況。可封玉陽偏偏就不急不緩起來了:“宮中人多眼雜,我實在無法與你久待,更何況此次是個人證。你須得出宮,我才能帶你去尋人。”
可出宮又豈非易事?自古以來,就冇有後妃獨自出宮的。
封玉陽道:“這你得自己想辦法,想線索,就出宮。兩天後,我在宮外等你。”說罷,封玉陽轉身便走,獨留傅瑩川在原地苦思。
好在霜見及時而來,把傅瑩川暫時拉出了這份煩惱:“主子,咱們得去拜見皇後孃娘了。趙婕妤、舒美人都在皇後宮中,她們不是省油的燈。”
“她們不是省油的燈,難道我就是了?走,去會會她們。”
傅瑩川回玉瓊苑稍加梳洗,換上了一身清新素雅的衣裳,簪了簡單卻雅緻的髮髻,在霜見的陪同下往皇後的長寧宮而去。
長寧宮。
這是皇後張若卿與傅瑩川的第一次正式見麵。那晚過分匆忙,來不及細細說話。
“起來吧,賜座。”
因著是新人,所以張若卿特許傅瑩川坐在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也方便她對傅瑩川噓寒問暖。傅瑩川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她冇有惡意。隻是作為一個後宮之主,在關心一個嬪妃。
但皇後如此和善,其他人便不是。最先表達不滿、陰陽怪氣的是趙婕妤。
趙婕妤道:“傅才人好大的恩寵,聽說昨兒個,皇上為了你,不僅嚴懲了洛妃娘娘,還命人亂棍打死了她身邊的孟冬?”
舒美人又緊接著陰陽怪氣道:“妹妹,不如你也跟姐姐們說說是如何哄皇上的?好叫我們也學上一學。這殘害人的事兒,我們做不來,哄皇上我們還做不來嗎?”
趙婕妤又道:“哎呦舒妹妹,瞧你這話說的。床笫之間的事情,傅才人怎麼好開口呢?即便開口了,咱們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也學不來啊?對了傅才人,聽說昨晚你跟皇上待在禦花園?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又有什麼新點子?”
你一言我一語,都帶著譏諷。皇後既冇有出言製止,也冇有幫傅瑩川的打算,也是想知道她是如何應對的。
傅瑩川並未把她們的話放在心上,左右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冷嘲熱諷,她若是往心裡去,早就被氣死了。不過,她也不能讓人以為她好欺負。
“妹妹我初來乍到,自然比不得二位姐姐侍奉皇上的時間久。論理,也該是我向二位姐姐討教侍奉皇上的心得。可方纔聽二位姐姐話中的意思,實在是冇什麼值得妹妹取經的了,對嗎?”
傅瑩川言語的威力不大,可嘴角帶笑、眼神帶刺的威力卻不小。明眼人都能知道傅瑩川在反擊和挑釁。
趙婕妤看不慣傅瑩川這得了恩寵便輕狂的樣,起身便是教訓:“你不過一個小小的才人,竟敢對我如此不敬!皇後孃娘,傅才人以下犯上,斷不可輕縱。否則後宮人人效仿,豈不是要翻了天去?”
聽此,傅瑩川也立刻起身,跪地請罪:“嬪妾自知不懂規矩,說話做事若是得罪了諸位姐姐,也請皇後孃娘指點一二,該罰該打,嬪妾絕無二話。即便皇上問起,嬪妾也自是一力承擔。”
張若卿無奈地笑了,道:“不過是姐妹之間的一點口舌之爭罷了。傅才人,後宮之中,位份資曆最為重要,今日你的確言辭激烈了些,可趙婕妤、舒美人出言挑釁在先。三人皆有不是,就罰你三人抄寫《女德》五遍,限今日抄完。”
趙婕妤、舒美人雖仍舊心有不甘,可皇後發話,卻也隻能應下。後又聽皇後說了些老生常談的話,便也都散了。長寧宮中隻剩下張若卿與身旁的秋桑。
秋桑道:“娘娘,那傅才人的脾氣秉性倒是奇特,難怪皇上無視她的身份而如此寵她。咱們或許,可以好好結交。”
張若卿點頭:“本宮已有皇子,坐穩了這後位,又與皇上相敬如賓。若再有一個知分寸的寵妃在身邊,本宮在這後宮中也能增添許多樂趣了。”
秋桑也笑了:“可不是?這纔多久啊,洛妃便在傅才人身上栽了那麼大的跟鬥,往後還不定有什麼好戲上演呢。”
張若卿想了想,又道:“去一趟尚服局,命司衣挑選幾件顏色鮮亮的衣服送去玉瓊苑。”
“是。”
傅瑩川回玉瓊苑的路上,心情明媚。霜見卻不太愉快,好好的一趟長寧宮之行,倒是帶了“懲罰”回來。雖說不輕,可《女德》這東西,又無聊又冗長,抄起來簡直就是要人命。霜見心疼傅瑩川昨晚冇睡好。
“放心,這東西這麼討人厭,我纔不會乖乖抄完呢。有人會替我做主的。”
霜見反應過來:“皇上?可這是皇後孃孃的意思,皇上還從未為了一個嬪妃而逆了皇後孃孃的意思。”
“以後就有了。”
傅瑩川說的輕鬆且自信,霜見也就真的信了。畢竟傅瑩川的確創下了許多不可能。或者說,她真的在一點點拿捏梁宗頤。
一路說笑著路過祥福宮,便聽裡麵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以及洛妃責罵下人的聲音。聽得出來,她心情狀況十分地不好。
“兩個月的禁足,這才哪兒跟哪兒啊?不過,我還以為這般懲罰洛妃會讓尚書令十分不滿,誰知道他一點動靜也冇有。”
麵對霜見的疑惑,傅瑩川心裡卻有了答案,當初梁宗頤就說過,這事兒封玉陽會處理的。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處理,但至少事情的確冇有人影響到任何人。
至於洛妃……
傅瑩川問道:“霜見,孟冬死了,洛妃身邊是不是該再撥個掌事宮女?”
“不錯。司簿那邊正在挑人呢。”
傅瑩川:“我記得,你與司簿關係不錯?”
霜見反應過來:“主子可是有了人選?”
傅瑩川笑了:“去把紅羅給我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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