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臨時軍帳中。
幾箇中低層軍官坐在一塊把酒。
一麵歎息局勢之難,一麵祝賀黃忠。
“漢升此番大展神威,必能博得將軍注意。”
“就是,等我們脫險回去,少不得提拔重用!”
“連續射翻十數騎,又放倒了曹純和樂進,這要是傳出去,那還得了?!”
“來!這一杯,為漢升兄賀!”
“為漢升兄賀!”
眾人紛紛舉杯起身。
“多謝諸兄弟了。”
黃忠麵帶興奮,繼而又有些慚愧的開口:“我已年近半百,到今日才得以嶄露頭角,也不知算幸還是不幸了。”
“漢升兄謙虛了,我看你這體格子啊,還能在戰場上廝殺到八十!”
“哈哈,那就借你吉言了。”
氣氛熱烈之時,忽然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
眾人見了,紛紛問好:“蔡司馬!”
蔡家勢大,像這樣的年輕人,在軍中擔任千石司馬者,也不在少數。
蔡姓司馬目光一掃,神情稍冷:“我軍被困,諸位還有心情在這喝酒,可真是好興致啊!”
眾人不敢反駁,一個個低下頭來。
“黃漢升。”
“屬下在。”
蔡司馬自腰間解下一個錢袋,甩手衝他丟了過去:“今日你在戰場上表現不錯,這是賞你的。”
“但給我聽著,莫要驕傲,日後戰場上繼續好好乾!”
說完,揚長而去。
黃忠提著那袋錢,一時神情呆滯,悵然無言。
“呸!什麼東西!”
有人衝著蔡司馬背影淬了一口:“就這麼個玩意,也配騎在漢升兄你頭上作威作福?”
另一人也接嘴道:“救了將軍一命,就給點錢了事?”
“好了,大家都彆說了。”有人擺了擺手:“荊州的事大家又不是不清楚,這年頭也不是有本事就能出頭的。”
“能撈高官侯爵的,要麼是世家子弟,要麼是豪族嫡係,漢升兄雖然比你我強,但終究是黃氏旁係……”
眾人一時唏噓,隻能好言安慰黃忠。
一場夜宴,不歡而散。
與此同時,三封信,分頭送往襄陽。
——襄陽——
“袁公路在信中說,他已集結大軍,最多十日他便能展開進攻。”
“屆時,再讓德珪動兵奪取宛城。”
“事成之後,南陽歸我,汝南歸他,此計必可成之!”
放下袁術差人送來的信,劉表滿麵笑意。
“曹賊攻取張繡,自以為得計,實則其除一狼,卻置身於二虎之間。”
蒯越手捋鬍鬚,笑道:“縱然他再如何奸詐,此番也無能為力了。”
“異度所言極是!”劉表大笑,親自斟了兩杯茶:“來!你我以茶代酒,祝賀成此大功!”
不久後,南陽眼線送來一則訊息——因許都危險,曹操被迫率軍東歸。
劉表覽信大喜:“曹操果然坐不住,這便趕回救許都去了!”
“異度,你看現在是否能發兵?”
蒯越稍作沉思,道:“今有三策,請主公聽之。”
“上策以圖功速成,即刻發兵,猛攻虛弱之宛城。”
“中策以穩紮穩打,將兵二三分,且攻且觀曹氏動向。”
“下策最是保守,等曹操徹底回到許都和袁公路交鋒,再動手奪宛——隻是,若曹操在東邊得勝,宛城士氣必然暴漲,若是一時攻克不下,反而會為荊州惹來兵災。”
劉表一番沉思,道:“就依你中策之言,讓德珪分兵徐進。”
信出未久,又有訊息至:
“報——”
“大事不好!”
“北邊有敗軍逃回,言說蔡將軍揮軍北上,卻被曹操截斷後路,奪走我軍所有戰船。
蔡將軍失利於城下,險些喪身,帶領敗軍逃往涅陽方向,如今全軍被困!”
“這不可能!”劉表怒容震動:“我不是讓他分兵而進麼?不對……信還冇到他便行動了!?”
那人說道:“曹昂突然下令,說要接管蔡氏在南陽的產業,然後蔡將軍就……”
“蔡瑁糊塗!因一傢俬財,誤我大事,竟中這小兒奸計!”劉表跳腳大罵。
“曹昂才入南陽幾日,他怎麼可能摸清楚蔡家底細?這其中怕是有人為他設謀啊。”
說著說著,蒯越臉色發白,他和劉表對視一眼,腦海中都蹦出一個名字:賈詡!
是了,一定是這個老陰比!
“不對!”蒯越忽然驚呼:“曹操不是回許都了麼?宛城隻有曹昂和三千兵,怎麼破的蔡德珪大軍?”
“曹操將軍士偽裝成逃難百姓,東歸的軍隊,隻怕是假的……”
聽完,劉表後背直冒寒氣:這狗東西,真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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