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念出現,任可兒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翹起了音調兒道:
“喲,這不是新晉的蕭王妃嗎?都說富貴養人,沈三小姐身份變了,身上的窮酸樣和臉上醜陋的疤一點也變啊,富貴養人用在蕭王妃怕是一直都難實現吧。”
原主還是沈家小可憐時,沈容欺負她,任可兒作為她一個鼻孔出氣的“好友”,也冇少打壓她,往她身上潑熱茶,推她下樓梯都是經常發生的事。
她自小就看不上的人,就算一躍成了蕭王妃,對沈念說話的口氣裡依然帶著慣有的輕蔑。
永昌伯爵府的嫡小姐在貴女圈中是出了名的跋扈,卓蘭月怕沈念因為自己被連累,拉著沈唸的衣袖小聲道:
“念念,這裡不關你的事,你彆與她對上。”
沈念在沈家不受寵,無人撐腰,她在侯府至少還有祖母,今日就算攤上事,祖母也會想儘辦法護著她,而沈念入了蕭王府,不知道蕭王對她什麼態度,輕易不敢得罪任可兒。
她臉上的擔憂和不敢惹事,沈念彷彿透過她的反應看到原主以前被人欺淩的樣子,讓人心疼。
沈念道:“今時不同往日,蘭月,有我在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你且看著。”
麵對任可兒的無禮,沈念都懶得直接動手了,打她疼自己的手,要她自己打自己的臉對她這種人來說纔是最受不了的。
沈念目光掃向眾人,“誰是霓裳閣的老闆娘?”
一位畫著精緻妝容的中年婦人走出來,朝沈念行禮:“蕭王妃,是草民。”
沈念道:“你來說之前發生了什麼。”
老闆娘曼麗將事發的經過說給沈念聽。
原來時值春至,各種賞宴即將多起來,一個月後宮中將舉辦春日宴,京城的各貴家小姐們早早的就開始挑選衣裳為春日宴做準備。
霓裳閣最近新來了一款瀲灩流光紅寶石綴羽毛裙,寶石配羽毛還帶流光,這是京城獨一件,穿到宴會上必然讓人眼前一亮,卓蘭月到閣裡看中了這套衣裙,任可兒隨後進來看到,也想要這套。
老闆娘為難,齊國公府的大少爺齊勉提前給她打過招呼,宣武侯府的卓小姐看中的任何衣服都由他買單。
卓蘭月看出這套衣服昂貴,喜歡卻冇打算買,老闆娘就將齊勉交代的話給她說了,這話正好被流光裙吸引過來的任可兒聽到。
卓蘭月無功不受祿,不想欠齊勉人情,轉去了彆的區。
誰知她剛走,任可兒在“欣賞”衣服時發現衣裳腰間點綴的兩顆紅寶石消失不見了。
這兩顆紅寶石是這套流光裙的點睛之處,在陽光的照耀下會讓整條衣裙散發淡淡的瑩色光芒,價值不菲,當即就喊住卓蘭月說她偷了寶石,並叫來老闆娘當著她的麵讓丫鬟翠香去搜卓蘭月的身,從卓蘭月的衣袖中搜出了不見了的兩顆紅寶石。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卓小姐說她冇有偷,任小姐認定是她,兩人在堂上爭執了起來。”老闆娘說道。
且不說卓小姐,任小姐步步緊逼鬨得人儘皆知,她想私下裡解決,該賠償的賠償,該抓小偷的抓小偷,不要影響霓裳閣做生意,奈何任小姐不肯,事情就發展成了一發不可收拾的狀態,連門外路過的行人都到門口來看熱鬨了,老闆娘也是很頭疼。
“念念,我是被冤枉的,我不知道為什麼紅寶石會在我的袖口中,我真的冇有偷它。”
卓蘭月著急的解釋,小臉都急成了緋紅,丫鬟芷蘭道:
“蕭王妃,奴婢一直跟在小姐身邊,可以用性命發誓,我們家小姐絕對冇有拿紅寶石!反而很有可能是任小姐栽贓陷害!
小姐離開的時候,她的侍女翠香追上來差點將小姐撞倒,或許就是那個時候她將摘下來的紅寶石塞到了小姐的衣袖中。”
今日卓蘭月穿的衣裙袖口擴大,放進去一兩顆紅寶石完全難以察覺。
“死丫頭,自家小姐偷了東西還要誣陷人,兩方各執一詞,說不清楚就報官,讓京兆府來查!”
任可兒的貼身丫鬟翠香說道,兩個丫鬟爭執,看熱鬨的百姓們也有不少人起鬨讓報官。
在這吵鬨的聲音中,沈念仔細將流光裙丟失寶石的卡扣之處細細的檢查了,如她先前所看到的那樣,她道:
“是要報官,不過要先弄清楚誰是偷盜者。”
沈念指著流光裙腰間,“大家看,為了謹防紅寶石掉落,鑲嵌紅寶石的卡扣特彆采用了梅花扣,這種結釦設計非外力鑲嵌之物不會掉落,顯然紅寶石被摘下來是有人使用了蠻力。不知道那人是因為緊張還是趕時間,在解除梅花扣的時候意外將手紮傷,使梅花扣上留下了稀少的血跡。”
老闆娘走過來一看,看到那梅花扣底確實有一點嫣紅。
“蕭王妃,確定這是血跡嗎?”
老闆娘皺眉問,梅花扣上麵本來就有紅梅,如何能區分得出這是鮮血還是紅梅花瓣。
沈念不疾不徐道:“老闆娘,請準備一塊棉布,酒和白醋,馬上就可以測驗出來。”
沈唸的鼻子很靈,就算是用針紮冒出來的極小的血滴,在一定時間內她也可以聞出來,旁人冇有這樣的嗅覺,她隻能展示給他們看。
老闆娘很快令人去準備了。
等到這些東西都端上來,任可兒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
“沈念,你想耍什麼把戲?”
她悄悄攥緊了袖中的手指,上麵傳來微微的刺痛。
沈念拿眼瞥她,“當然是找真正的小偷。”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沈念拿起棉布在那梅花扣的紅花瓣上擦拭,乍一看棉布上什麼都冇有,當它放入酒與白醋處摻雜的液體中時,棉布觸碰過梅花扣花瓣的地方漸漸顯出了紅色。
“看到了,梅花扣上麵沾有鮮血,說明偷盜者在摘取寶石下來的時候手指被紮傷,兩位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手上有一點破皮傷口都能輕易發現,請卓小姐和任小姐將雙手伸出來,老闆娘,你來檢視誰的指尖上有傷口,誰就是偷寶石的人。”
沈念說完在場一片嘩然。
“還可以這樣驗血嗎?我從來冇聽說過。”
“是呀,這也太神奇了?”
一名老者大聲說道:“這是很簡單的驗血方法,我以前做過仵作,我可以作證這不是把戲。”
他這一句話算是迴應了之前任可兒說沈念耍把戲的話,這下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兩位當事人身上。
要讓她伸出手指檢查傷口,任可兒害怕的往退了兩步,卓蘭月已經伸出了十指,老闆娘檢查過後冇在她的手指上發現傷口。
任可兒猶豫著不敢拿出手,沈念看向她:
“看來不用檢查了,任小姐這幅做賊心虛的表情已經說明瞭事實。”
老闆娘不敢這麼有把握的認定,走到任可兒麵前恭敬道:
“任小姐,卓小姐的手檢查過了,這麼多人看著,不管是誰,您也得拿出手來讓大夥驗證一下才能洗脫嫌疑。”
人群裡又是一陣議論。
這次不少人對對準了任可兒指指點點,說其實她就是小偷纔不敢把手拿出來。
任可兒受不了議論,還是不敢把手拿出來,一旦讓人看見她指尖的傷口,她就完蛋了。
她這畏怕的樣子,聰明的人都猜到了,沈念笑起來:
“任大小姐,不會你的手指上有傷口吧?”
任可兒氣的臉都綠了,死死的把手藏在背後,沈念也不跟她浪費時間了,過去拽住她的手腕把手舉到半空。
任可兒隻感覺手腕傳來一股劇痛,五指情不自禁的張開,她右手食指指腹,有道細小新鮮的傷口。
沈念道:“老闆娘,偷寶石的人找到了,就是她,永昌伯爵府的大小姐任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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