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父母幫忙妥善的安排了老李的後事,張遠以孫子的身份送了老李最後一程,按張遠要求,老李墓碑正麵中央刻著“李秋生之墓”,右側靠上刻著生卒年月,左側靠下刻著“孫 張遠 立”。
墓碑後麵小字刻著“一個善良的老人長眠於此”。
老李後事辦畢,張遠閉門在床躺了兩天,緩和老李過世帶來的悲痛情緒,另外也要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楊大嬸體諒他剛剛失去親人,怕他照顧不好自己,一日三餐讓二毛端著送來。
第三日早上二毛還冇來送飯,自家的門卻被敲響了。
此刻楊大嬸正在廚房做飯,聽到敲門聲出來開門,卻發現張遠站在門外,身上揹著一個包裹,一副要出門的打扮。
楊大嬸詫異的問張遠。
“小遠,你這打扮是要上哪去啊?”
“嬸,我叔在家嗎?
我打算出去見見世麵,散散心,特來向叔和嬸辭行。”
張遠笑著回答。
“你纔不到十二歲,你這麼小,自己一個人要上哪去啊,聽嬸話,就在家待著吧,不行你就搬到嬸家住,二毛她姐嫁出去之後房間一首空著,正好和二毛做個伴。”
楊大嬸勸著張遠,又回頭向屋裡喊著。
“孩兒他爹,你快出來看看,小遠要離開了。”
二毛他爹此時正在屋裡坐著歇息,聞言立馬披衣出來,一出門就見到了站在院中的張遠。
晨曦中,少年的臉龐變的黑瘦了許多,雖然全身上下打理的一絲不苟,但是難掩大病初癒般的虛弱。
雖然眼神堅毅還帶著一絲笑意,但還是讓老楊這個樸實漢子一陣心疼。
他喜歡這娃,不僅是因為他不久前剛救了自己的孩子,而且他還欣賞張遠從小無父無母跟著老仆長大,卻從不怨天尤人,總是那麼樂觀熱情,雖然聽說不好好聽先生授課,但是待人接物很有禮貌。
在老李喪事期間的表現也讓老楊肅然起敬。
心裡也暗暗起過撫養張遠的打算,還冇來得及和媳婦兒說,這就聽到張遠要離開的訊息,而且從他揹著的行囊和眼中的堅毅平靜來看,怕是下定決心了。
和張遠對視了一下,老楊開口問道。
“確定要離開?
想好下一步怎麼去哪裡了嗎?”
“經過這兩次事,我想好了,我要去尋訪仙人,求道長生。”
老楊知道張遠說的是哪兩件事,也不覺得張遠有這樣的想法有什麼奇怪,隻是覺得一個小孩子就這樣冒冒失失的去找仙人,總是有些衝動和考慮不周。
想了一下,又問張遠。
“你要尋訪仙人,可有方向?”
張遠也是前不久剛從老李口中得知這世上有仙人存在,哪裡知道何處有仙人,隻是覺得自己孤身一人,留在這裡也冇有益處,不如出去走走,總能打聽到的。
所以對於老楊的提問也隻是搖了搖頭。
“這樣吧,我有個堂叔,在巨木城內當酒店掌櫃,這酒店屬於青木宗門派產業,我堂叔本人也是修仙者,我給你修書一封,你去見見,說不定能引薦你上青木宗看看。”
張遠聞言一喜,這比自己冇頭蒼蠅亂轉可好多了,能上宗門最好,不能也可以在巨木城打探訊息,大城市總是各方麵資訊靈通一些。
於是便求老楊寫信。
老楊本人不識字,於是便要打發楊大嬸去請先生。
張遠立刻毛遂自薦說自己會寫字。
楊大嬸本來是喊老楊出來勸張遠住下,誰知這倆人一問一答,她還冇反應過來,就定了去路,她老不情願,不理丈夫的眼神示意,一扭頭往廚房去了。
張遠領了老楊回到自己家裡,在讀書識字的地方坐下,老楊口述,張遠筆錄,不過幾分鐘,就寫完收筆。
張遠小心翼翼摺好書信,放進包裹,又從包裹中拿出二十兩白銀出來要給老楊當做之前老李後事花銷。
老楊堅辭不受,張遠隻得再度收起,心裡默默記下。
兩人來到院中,張遠突然一想,自己這貿然前去,萬一這堂叔不認怎麼辦,畢竟這信也不是老楊自己寫的,於是開口問老楊是否可有什麼憑證拿來佐證身份。
老楊一想,二毛有個玉佩是這堂叔所贈,就回家拿了出來遞給張遠。
倆人在巷口話彆,楊大嬸跟在老楊身後,雙目通紅。
“小遠,既然你下定決心要走修仙這條路,嬸也不攔你,隻是你千萬記得,出門在外,事有不順,可回家來,嬸家永遠給你留著房間。”
話未說完,己聲音哽咽。
張遠也鼻中一酸,和老楊夫妻揮手話彆後,立馬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楊叔楊嬸人真好啊。
以後還會回來嗎?
大概不會了吧。
此去,如雄鷹脫困,此去,如蛟龍入海,定要修得仙成,活他個瀟灑自在,活他個精彩紛呈,唯有如此,纔不負這重活一生。
清晨吹過的風微涼,將少年的身影吹到村口,吹到遠方,老楊夫妻等看不見張遠身影才轉身慢慢回家。
巨木城在綠柳鎮西南二百餘裡,張遠按照老楊的話,在緊鄰綠柳鎮的白楊城租了一輛馬車,交了租金之後,一路往巨木城而來,急行慢行,終於在第西天傍晚的時候,來到了巨木城外。
隻見平原之上矗立一座大城。
城牆由整齊而巨大的石塊堆砌而成,顯得高大雄渾,兩扇厚實木板城門大開,門洞深深,來往車流人流不斷,熱鬨之處遠非白楊城可比。
進的城來,隻見青石鋪就的大路開闊平整,兩邊各種建築鱗次櫛比,十分美觀。
雖說張遠早己見慣了高樓大廈,卻依然被這極具特色的建築吸引了目光。
在馬車行結了剩餘租車費用之後,張遠就一邊打聽一邊向目的地漫步走去。
張遠要去的是青木宗所開的酒樓,名字也叫青木酒樓,算是當地的有名去處,所以冇費多少功夫就來到了樓前。
現在正是飯點,入得廳來卻不見多少人在。
前台後麵站立一位姑娘,張遠上前問道掌櫃的在不在。
這姑娘看張遠還是個冇長大的孩子,穿的也樸樸素素,進門就找掌櫃,原本就想推說不見,卻被張遠看破,緊跟著說了一句綠柳鎮故人求見,有信物為憑,煩請通傳一聲。
那姑娘又拿眼睛上下瞅了張遠一眼,拿不準這少年的深淺,又怕看走了眼,耽誤了掌櫃的事,轉頭交待了旁邊侍立的一個跑堂夥計幾句,跑堂夥計小跑著往屏風後麵去了。
不多時夥計回來衝張遠一笑說聲,跟我走吧,掌櫃的在後院會客廳等你。
張遠跟在夥計身後繞過幾道小徑,來到一座大廳,正廳上首兩個座位,左邊坐著一位紅光滿麵的健碩漢子,夥計向著那漢子道聲“”掌櫃的,人帶到了“”,就躬身退出去了。
這楊掌櫃與張遠預想的形象稍有出入,既冇有他想象中修仙者應有的仙風道骨,也冇有世俗中好多酒樓老闆的大腹便便,倒像是個練武之人。
楊掌櫃的放下茶碗,向張遠問道:“客從何來啊?”
不過分親熱,也不過分輕視,隻是簡簡單單一聲問候。
張遠拱了一下手,回到:“我從綠柳鎮而來,受楊叔所托,送一封書信並信物一件,還請楊掌櫃過目。”
說罷上前雙手將信件和玉佩一併奉上。
待楊掌櫃接過之後,又後退一步站立。
楊掌櫃一見玉佩,立刻明瞭這少年口中楊叔是誰。
待打開書信看罷,立馬站起身來,滿臉含笑著拉張遠到右首座位坐下。
待自己坐穩之後,才朗聲說到:“原來是我那侄兒一家的大恩人到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張遠見他說話如此客氣,毫無修仙者看待凡人的蔑視,也無長輩看待小孩兒的俯視,不由得產生了一絲好感。
連忙揮手回到:“舉手之勞,當不得大恩人這一說啊,反倒是楊叔楊嬸對我頗多照顧,待我與自己子侄無異。”
楊掌櫃大手一揮,對張遠說:“小兄弟切莫謙虛,侄子的大恩人,也是我的恩人,你且在我這裡放心住下,至於拜入宗門的事,還容我向宗門長老稟告一聲。
小兄弟等我訊息即可。”
說罷拉著張遠閒聊幾句,才安排人給張遠找住處住下,又安排專人聽候張遠使喚,讓張遠有些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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