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階梯上的少年,嘴角諷刺地上揚,哪有半點被威脅的害怕。
“我正有此意,就這麼決定吧。”
裴禦說出的話,震驚裴父和裴欣。
要知道裴禦對許藝馨的愛有目共睹,為她癡為她狂,甚至卑微到了骨子裡的一個人,現在對婚約漠不關心了?
而他堅定的表情,不像是假裝。
難道是不愛許藝馨了?也不可能呀,他之前看許藝馨的眼神都是充滿愛意的。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裴禦已經走回房間,關上門了。
對此,裴父和裴欣就覺得荒謬。
裴欣遲疑地問:“這個人不是小弟吧?”
以前的小弟根本不會做出這樣反常的行為。
然而裴父氣得張牙舞爪:“這個兔崽子,就是瘋了,當初就該打死他,也不用現在氣我!”
他疼得齜牙咧嘴,對著裴欣討好地說:“女兒,快給我消毒包紮一下,這樣要不要打破傷風?”
裴欣歎了一口氣,隻能拿出醫藥箱給父親包紮傷口。
可是她惴惴不安,總感覺小弟瘋狂的舉動背後將意味著有什麼大事發生。
第二天,學校演播廳內。
現在正在舉行繪畫頒獎大賽,座位上坐滿了全校師生,都在等待著結果揭曉。
教導主任在台上,看著詞卡,笑著宣佈:“冠軍是藝術係大一(2)班的許藝馨,大家鼓掌!”
掌聲四起,許藝馨興高采烈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她皮膚白嫩,穿著一件米色蓬蓬裙,大大的裙襬,凹凸有致的身段,讓她看起來像是迪士尼在逃公主,閃耀奪目。
男生們迷戀地望著她站在台上,女生們滿眼羨慕,沉浸她的優秀中,敬佩地誇獎:
“不愧是美術係的女神,隻要她參賽,冠軍就一定是她的,真厲害!”
“她家可是書香門第,從小耳濡目染的,再說她也繼承了藝術細胞,畫得好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幸好當初我冇報名,不然今天就得陪跑了,不得不說,許校花畫畫真厲害,聽說過段時間就能開藝術展了!”
被光芒籠罩的許藝馨,看著底下膜拜的麵孔,她抑製不住興奮的心情。
尤其是從教導主任的手裡接過獎盃後,那一張俏皮精緻的小臉,充斥著驕傲和得意。
其實她根本就不怎麼會畫畫,來參賽不過是鍍金罷了,想要被人崇拜和仰望,況且有裴禦幫她瞞天過海。裴禦很會畫畫,隻要他替她畫畫,得獎就是十拿九穩。
有他兜底,她就能維持她的才女人設不倒,還能得到父母的禮物獎勵。
許藝馨對著話筒,看著底下的迷弟迷妹,莞爾一笑:“謝謝,很幸運這一次能拿到冠軍,我從小到大都很喜歡畫畫,也會很刻苦地鑽研繪畫……”
在許藝馨說的津津有味的時候,底下的觀眾席卻不約而同地響起資訊的滴滴聲。
大家全部看向了手機,被髮來的訊息給驚呆了。
許藝馨還在發表獲獎感言的時候,就聽到學生們驚訝的議論聲。
“什麼?許藝馨是盜用彆人的畫?”
“原來她一直用裴禦的作品啊!難怪我平時看不見她畫畫,偏偏她每次比賽都能拿獎!”
“這也太不要臉了吧,這不是欺騙大家嗎,這對其他的參賽選手公平嗎!”
許藝馨呆滯了。
她看見一張張欣賞的臉,變得麵目可憎,扭曲得訓斥著她。
她全身上下都冰涼刺骨,原本籠罩著她的光芒,似乎變成十字架無情地捆綁她,動彈不得。
多少個聲音在抗議她下台,在台上完美無瑕的她,已經出現了裂痕,被人唾棄,從剛剛的光彩奪目,到後麵的狼狽不堪,不過短短的幾分鐘,她還是在老師的庇護下倉皇逃下台的。
教學樓外。
裴禦接到了許藝馨的電話,一接起,就聽到許藝馨哭哭啼啼。
“嗚嗚嗚,哥哥,你在哪兒?怎麼辦,有人嫉妒我,要害我,發現你是我的代畫了,現在群發給同學們匿名資訊誣陷我盜用你的作品。”
許藝馨本以為裴禦一定會耐著心哄她,誰知道電話一邊卻是男生冷冰冰的“嗯”聲。
“哥哥,你冇聽清楚嗎?我被人害了,你必須要幫我!”她耍潑地要求著。
裴禦眼眸裡染上諷刺,問:“怎麼幫?”
“你去廣播室幫我澄清謠言,他們一定會相信你的。”許藝馨急迫地催促。
她一想起大家的異樣眼神,就起了雞皮疙瘩。
一路上,多少人對她指指點點,就連老師都是對她失望透頂的眼神。
如果在學校,她整天要在這樣的爭議中生活,那度日如年。對於一向渴望光環籠罩的許藝馨,壓根就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好。”
少年一答應,就給了許藝馨希望。
許藝馨又驕傲上了,就像是傲氣的小天鵝一樣。
就算牆倒眾人推又怎樣,還有裴禦護她周全,就算她做什麼錯事,他都會無條件地支援她,保護她。
等裴禦幫她解釋後,誰還敢叫囂她的不是,那些欺她罵她的人都得懺悔,還要乖乖和自己道歉,到時候她就裝出一副善良大度的樣子,還能讓大家更喜歡她。
想到這裡,許藝馨心情舒暢不少。
許藝馨就和裴禦約定在廣播室門口見麵。
她左等右等,不見裴禦來,心急如焚。正要打電話催人的時候,猛地一道黑影籠罩在她的身上。
許藝馨猛地抬頭,開心地喊道:“哥哥!”
然而在看見眼前少年的模樣後,她的紅唇顫抖地翕動。
少年穿著一身黑色的襯衫,解開最上麵的三顆釦子,露出他性感的喉結和漂亮的鎖骨,沐浴在從窗戶外折射到樓道裡的陽光中,卻有一種涼薄孑然的氣質。他五官精緻,鼻梁高挺,狹長漂亮的桃花眼,卻冇有半點溫情的味道,而是清冷地挑起,右眼角下方有一小粒淚痣,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矜傲高貴,多看一眼似乎都得深陷他的誘惑中。
不過,他竟是一頭銀髮。
往昔的黑髮,變成了狂野的銀髮。
在那張帥氣的麵孔上顯得有些離經叛道。
也和她記憶裡的那副模樣,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深深地刺激著許藝馨的眼球。
那張像極了裴辰的臉蛋,本來讓人臉盲,難以區彆,現在深刻地能辨認了。
許藝馨意識到這點後,瞳孔睜大,心中微微一痛,在一刹那間忽然好亂。
“你,怎麼染頭髮了?”她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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