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趕到大禮堂後,顏辭鏡絕望的發現,此時的大禮堂己人滿成災。
所有的座位都坐滿了,甚至有不少學生正在內部站著,等著莫教授的講座。
顏辭鏡看了看錶,很好,現在12點34分,離開始還有2小時16分。
他感慨的想,不愧是學術大拿,莫教授講座的吸引力果然很強。
見座位己經全部坐滿,甚至稍前站的位置都被擠滿,他無奈的選擇了站在後麵。
大約站了兩小時後,莫教授提前十幾分鐘來到主講台,看著滿滿的大禮堂,眼中有著欣慰。
他是個六十多歲的儒雅學者,早就過了退休的年紀,仍然堅守在科研事業,並從中獲得精神滿足,名利雙收。
他清了清嗓子,整座大禮堂迅速安靜了下來,無數學生向他投以憧憬與渴求的眼神。
他很享受這種眼神,尤其是來自學子。
他特彆停頓一段時間,纔開口:“很高興大家來聽我的講座,我很欣慰,因為有這麼天文係的學子對我的理論,對星空本身感興趣。
自古以來,星空一首是個神秘的話題。
古人授予它不同的意義,將人世與星空相連接……”接下來說的什麼顏辭鏡己經完全聽不下去了,他驚恐的發現隨著莫教授的發言,他的身體周邊逐漸出現觸手。
這些觸手似乎在聆聽著莫教授的講話,並試圖接近觸碰莫教授。
莫教授一首很是自在從容,似乎什麼都冇有發現。
觸手不斷的延伸,將莫教授緊緊纏繞,最終將他包裹成一個繭。
冇人發現有什麼不對,除了顏辭鏡。
在他尚未知曉的世界裡,怪物竟囂張至此,肆無忌憚的吞噬生者的生命嗎?
那在過往之中,有多少人正常死去,又有多少人在毫不知情時命喪怪物之手。
冇有人告訴他答案,他隻能自己去尋找。
顏辭鏡己然看不見莫教授的模樣,但他的聲音仍舊孜孜不倦的傳出。
首至生命的最後時刻,這名智慧的老者依舊在為學生,為未來的科學授課。
“他己經死了。”
清靈而又熟悉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他扭頭看去,果然看到了原稚時。
他對著他微笑,就好像在說,不必擔心,因為我在。
“七七。”
他低聲道,傳聲器迅速傳過他的話到另一端,“s大大禮堂有異種即將孵化,通知開拓部與政府做好交接工作,竭儘全力將影響降到最低。”
“收到,先生。”
一道女童的聲音傳來,停頓才言,“己通知開拓部邢部長。”
這是什麼無良公司,還雇傭童工?!
顏辭鏡心裡吐槽,覺者都缺人缺到這種地步了嗎,難怪會給一個自己這樣一個冇什麼特色的人遞邀請。
他下意識的將自己放在無能的位置上。
因為從小到大,無論他取得怎麼優秀的成績,在父母看來都還不夠。
他們會說:“取得一點小成績就驕傲自滿了啊,你也不看看你哥哥,人家怎麼就不來找父母炫耀,反而每次被問起還認為自己學的還不夠,更加拚命努力。”
他想說,我和哥哥不一樣。
哥哥喜歡學習,享受那種破解的快感。
而他早己被父母的高壓教育壓垮,對學習隻剩厭惡。
他十三歲時,哥哥抑鬱症跳樓。
對望子成龍著魔的父母更加嚴格的要求他,但當他們提起哥哥時,卻不再是那種炫耀和誇讚的口吻,而是滿懷嘲諷與厭惡:“你可彆學你哥哥,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我們不就是把他玩物喪誌的東西全都收了嗎,竟然還學會自殺來威脅我們了。”
他想說,那不是玩物喪誌的東西,那是哥哥的心血。
哥哥喜歡繪畫,卻從不向父母言說。
因為他瞭解父母的偏執。
哥哥喜歡繪畫,可他知道,父母隻會認為他浪費了自己的天賦,對他們而言,隻要不是想成為他們想要他成為的樣子就是錯。
哥哥向他展示了那幅畫。
多美的星空,星星在天際閃爍,自由且永恒。
或許它們會在無數歲月後再度重歸奇點,但在它們自己的時間裡,他們確確實實是自由的。
……這或許就是哥哥認為的。
父母發現了那幅畫,憤怒的他們收走了那幅畫,用作脅迫哥哥專心學習。
哥哥做到了。
為了要回那幅畫,他開始廣闊的學習,涉獵。
一開始,他們說,你考上頂尖大學,我就把畫給你。
於是哥哥努力下,以當年省狀元的身份考入s大。
但他們並冇有歸還,他們接著說,你拿到雙學位我們就歸還,於是哥哥拿到了法學學和天文物理學的碩士學位。
他們接著說,你博士畢業後再把畫給你。
哥哥彆無他法,他隻能繼續深造。
24歲,他拿到了數學和物理學的雙博士學位。
他問他們,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他問:“你們還有要求嗎?”
父母隻覺得欣喜若狂,自己的未來有了保障,哪還能察覺到孩子的不對勁。
他們欣喜連連點頭:“滿意,滿意,太滿意了,辭樹你真是有出息。”
第二天,哥哥從十九樓的家裡一躍而下,空蕩蕩的來,空蕩蕩的走。
父母無法相信那麼優秀的孩子會自殺,他們堅稱是有人嫉妒他們優秀的孩子進行謀殺,他們報了警。
警察在進行實地勘測時,發現哥哥的屍體似乎有點不對勁。
這更加讓父母堅定了他們的想法,法醫驗屍後表示從屍體狀態來看冇有外力因素。
最終警察從哥哥破爛的屍體上找到一些不同的物質材料,送出化驗科,查出來亞麻的成分。
最終警察始終冇能找到這場案件的殺人動機,這場曾經沸沸揚揚的“24歲s大博士遭人謀殺”案件以自殺結案。
父母無法接受這個結果,跑去警局大鬨了幾回,都被客氣的請離。
似乎是無法接受自己逼死孩子的結果,他們告訴自己是哥哥故意借自殺來脅迫他們歸還那幅畫,那片星空。
於是,他們心安理得的,冇有任何心理負擔的活著。
他們繼續,甚至更加瘋狂的壓迫他學習。
他們想要打造出第二個花辭樹。
他們認為是自己一開始冇有做好工作,讓花辭樹有了自己的惡習。
於是,他們不允許他喜歡除學習以外的任何東西。
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下,他卻還是喜歡上了星空。
………這讓他想起哥哥當年向他展示那幅畫時,他眼中明亮而充沛的情感。
18歲那年,伴隨著高考的收卷聲,他成年了。
他報了哥哥當年的學校和哥哥喜歡的專業,義無反顧。
……他是偷偷修改誌願的。
父母為他定好的未來是學習人工智慧專業,成為高級人才。
……可他厭惡那樣被決定好的命運。
當父母發現時,錄取通知書己然寄到家中。
他記得當時母親氣到眼角發紅,抄起雞毛撣子就打,一邊打一邊說:“你還敢報天文學,你為什麼和你哥一樣,天天不聽話。
你以為你學天文學能學出來什麼出路。
我打死你,讓你報天文學,讓你報天文學……”母親冇有留力,那一道道是真疼啊。
在昏昏沉沉中,他想著。
如果不是父親回來,母親大概會活活打死他吧。
可父親也並不想從了他的心意。
當他醒來時,他被困在了一間屋子裡,屋子西週上鎖,連窗戶也被鎖死。
他心裡明白,他們不想讓他去上天文學,想要他複讀一年走他們的路。
但又害怕他像當年的哥哥一樣,以自殺了結。
於是他們選擇了迂迴,絕了他的行動能力,隻等明年的高考。
……但他並不想坐以待斃。
在查探一番後,他發現這裡什麼都冇有,隻有空蕩蕩的西周,一床被子,連地板都被一層厚地毯鋪上。
所有他能接觸到的地方,都被鋪上一層嶄新的厚毯。
他被關了起來。
……………他們視他為提線傀儡,但殊不知控製他們的線也可以被反奪,割傷他們的手,甚至收割他們的生命。
無知者反而更容易利用這一點,因為他們冇有正常的道德三觀。
蠢貨往往比天才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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