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以前,他會選擇直接把她的手掰骨折。
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墜,劃過臉頰,落到他的手背。
眼淚是燙的,燙的他心顫了一下。
“高一的時候,孫伊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願意屈服。”蘇綿綿停頓了會兒,用另一隻手指著他的眼睛繼續說:“你,就是你這個惡魔。你讓他們去針對伊人。伊人被折磨的精神失常,住進了南陽精神病院。”
謝與淮怔住,被提醒著想起了早已丟在角落遺忘的回憶。
好像是有這麼個人。
已經記不清長什麼樣子了,但是性格和蘇綿綿一樣倔。
和彆的人都不一樣的是,蘇綿綿是最頑強的,看著柔弱可欺,卻能在他們長期的打壓下堅持四年。
聽韓嘉熙提過一嘴,那個孫伊人好像確實瘋了。
他垂眸看著她。
盛滿淚光的眼睛,有對那個女孩兒的疼惜,有對他的恨意,還有一絲道不明白的情緒。
好像,蘇綿綿每次看著他都是這樣的複雜。
少女的聲音沙啞,帶著重感冒後的鼻音:“你想起來了?”
長時間的踮腳,她站的不穩,搖搖欲墜。
謝與淮不自覺彎腰,毫不遮掩:“嗯。”
“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我已經遭報應了。”
他最愛的人拋棄了他。
沒關係,他會把她鎖起來。
“你曾經付諸於我們身上的痛苦,在將來一定會加倍的償還給你。”
蘇綿綿說的篤定。
饒是病糊塗了,她巴掌大的小臉滿是堅定。
謝與淮猛地掐住蘇綿綿纖細的脖頸,眉目間的戾氣頃刻間爆發。
“你信不信我現在殺了你?”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棉花糖。
那是他唯一的軟肋。
在這個世界上,他冇有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周圍的人,有些因為他的權勢害怕他、恭維他,有些因為他的背景利用他、算計他。
蘇綿綿喘不上氣,臉更紅了。
她的腦袋無力地倒在他有勁的手腕上。
腦海中,大雪下少女的側顏清麗出塵。
他驟然鬆了手。
蘇綿綿怎麼可能會報複到棉花糖身上呢?
隻不過是一個底層人的自我掙紮和幻想罷了。
強烈窒息感的力量消失,蘇綿綿劇烈地咳嗽。
謝與淮麵無表情地警告:“蘇綿綿,是什麼給你的錯覺以為你可以報複?你救我,我以後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但你要是敢有什麼多餘的小動作,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捏死。”
新鮮的冷空氣重新灌入,蘇綿綿清醒了許多。
眼前的少年陰翳在屋簷下,黑瞳裡帶著輕蔑和高傲。
他身形慵懶,高大挺拔,仿若一瞬回到了仁川外國語大學那個不可一世的校園霸王。
蘇綿綿從包裡翻出布洛芬吞下。
麵對謝與淮這樣的瘋子,她得時時刻刻保持清醒。
她轉身,繼續朝著南陽精神院的方向走。
謝與淮冇再跟上來。
她擦乾眼淚,笑著麵對太陽,告訴自己,以後的人生一定會變好的。
這場校園霸淩,隻不過是富人的一場遊戲,而她還需要繼續帶著無限勇氣去走完屬於自己的人生。
蘇綿綿換乘了四輛公交,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南陽精神病院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建成,飽經風霜的建築破敗不堪。
院外的裝潢老舊,搖搖欲墜,是都市傳聞中的鬨鬼聖地。
院內經過修繕,有了幾分現代的氣息,但仍舊顯得陰森森。
蘇綿綿經過安檢,走進住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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