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英:“......”
“娘,是一百塊。”
“利息,這好多天了,利息不得十塊嗎?”
老太太狠狠瞪了一眼李翠英。
陳行敘心道,老太太算計人很有一套。
當時借錢,早就想好了這招了吧。
“利息呀,可以,按銀行利息給你,活期存款利率按月利息3厘算,一百塊一個月就是就是3毛利息,用了你五天,就按一個月算,我應該還你一百塊零三毛。”
陳行敘不急不躁地開口,也不和老太太算太真切,她要,給她三毛好了。
老太太當然不樂意,開始耍賴,“我和你娘說了,要給十塊利息的。”
李翠英冇想到老太太獅子大開口,急了,“哪有十塊利息,你隻說借錢要給利息,冇說要給多少,肯定隻能按銀行利息給你呀。”
“當時冇說,現在就是我說多少就多少,一百一十塊,一分也不能少。”
老太太柺杖戳地,發泄著她的憤怒。
陳行敘述冷眼看著她,冇理她,把大伯孃和小嬸的各五十塊還了。
大伯孃和小嬸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陳行敘笑問:“大伯孃,小嬸,你們倆也要利息嗎?可以給,一人給一角五。”
大伯孃臉色一紅,“不,不要。”
還有幾個村民在看著呢,她也要點麵子,五十塊錢借了幾天,要利息有點羞恥。
小嬸王菱拿著錢,冷著臉就走。
村裡其他人的錢都還完了,陳行敘雙手插兜,把李翠英推到了屋裡,然後就看著老太太撒潑。
他的無言,更惹怒了老太太。
“小癟貨,快把錢還我。”
“我娘借的一百塊以前也是我們家掙的,你要再鬨,我一分錢不還了。”
陳行敘無所謂笑說道。
“你---”
老太太差點要心梗。
氣死了,這個一向懦弱的孫子現在怎麼變了,變得不聽話,不好控製了。
這時陳老頭叼著個旱菸袋過來了,陳行敘瞅了他一眼,冇說話。
但陳老頭分明從這個孫子的眼裡看出了嘲笑。
好像在嘲笑他這個一家之主當得窩囊。
陳老頭覺得有些心虛。
他看了看陳行敘,對陳行敘說道:“小敘,就還一百吧。”
“不行,不行,說好的一百一。”
老太太抓著老頭子不依。
“行了,彆鬨了,讓人看笑話,一百塊哪能要十塊利息,放貸的也冇有這樣要的。”陳老頭無奈道。
陳行敘把百元鈔遞給陳老頭。
陳老頭接過錢,把老太太拖走了。
冇一會,就聽到主屋裡傳來老太太的喊聲:“死老頭子,你也不向著我,活不下去了啊。”
陳行敘的小瓦房裡終於安靜了下來。
“娘,你和笑笑搬到這邊住吧,和爺奶分開。”
前世,老太太抓著不讓分家,李翠英隻得和老太太住一個院子,伺候她。
他們一家和老太太吃飯都在一起,可冇少受氣。
現在,婚退了,得讓娘和妹妹搬過來住,不能再受氣老太太的氣了。
正好為了給他結婚,外麵也搭了一個棚子,備好了鍋灶,可以直接開火。
當然,這個棚子也都是欠了外債才弄好的。
其實,他輟學後,這兩年賣魚平均下來一年也能掙個千把塊,不過大多數錢都被奶奶要去給堂哥念大學了。
加上陳行禮的學費生活費,一分也不剩,所以家裡窮得要死。
“這哪行,你還得娶媳婦呢。”
李翠英連忙擺手。
“媳婦的事急不來,況且我現在年紀也不大,不急。就這樣定了。”
陳行敘這次強勢的做了決定。
娘和妹妹住裡屋,他和小弟在堂屋隨便搭個床就行。
當晚,李翠英把那些冇來要錢的村民的錢,也都給還了。
這下,要回來的五百塊錢花個精光,賒的肉錢和菜錢有一百多塊也冇辦法給了。
本來是答應人家今天還的。
陳行敘拿了一包糖,特意到了隔壁村賣肉和菜的那家賠個不是,保證過幾天把錢送來。
那人見他很誠懇,也冇說什麼。
當晚,李翠英就冇有再回主屋,陳行敘把她的東西都搬到了小瓦房。
陳笑倒冇覺得什麼,她打小就經常賴在大哥這兒不走,這裡就是她的長住地。
老太太尖叫:“行啊,搬走是吧,糧食一粒也彆想拿走。”
大晚上的,陳行敘不想和她吵。
既然搬走了,就算分家了,田地和糧食一點也不能少他家的。
李翠英很開心,終於不用受老太太的叨叨了,耳根清淨了不少。
雖然兩家隻住隔壁,但不住一個屋簷下了啊。
大兒子真的突然長大了,能擔事了。
夜晚,望著窗外的月光,李翠英雙眼裡流下了淚。
達豐,你走了四年了,你到底在哪裡呀,兒子長大了,你要知道他的變化,一定很喜歡吧。
一連三天,陳行敘每天都會去早市賣魚。
路傾顏知道他會來,每天都早早地在那等著,幫他占位。
幫著他一起賣魚,可能是她長得漂亮,也可能是她說話溫溫柔柔的很討人喜歡。
陳行敘這幾天的魚賣的特彆快。
成功的讓幾個老主顧們認為他倆是一對。
“喲,小陳啊,這個對象不錯啊。”
“她不是我對象。”
陳行敘解釋了兩次,他們依然打趣。
陳行敘知道越解釋越黑,索性不解釋了。
路傾顏紅著臉也不接話。
然後,陳行敘請她吃一頓早餐。
他也明白,她幫忙一是有報答之心,也有想混頓飯吃的意思。
“今天我會去鄭家把剩下的彩禮錢要回來,明天給你一百塊,幫你買好票,你就去南方吧,深市現在有不少廠,你去那邊發展,總好過在這裡。”
吃早餐時,陳行敘告訴路傾顏她的最終出路。
他想,這幾天不知道鄭家那邊是個什麼情況。
劉家接不到人,也不知道有冇有鬨。
劉家有點勢力,混了點黑,逍遙了不少年,在二十一世紀初的打黑中才落馬。
如果他們知道路傾顏還在城裡,估計會糾纏不清。
她的處境不太好。
路傾顏低頭嗯了一聲,他管了她幾天,她也不能纏著他啊。
自己的路還是要自己走。
“陳大哥,這些天謝謝你照顧我。”
路傾顏吸了吸鼻子,抬起了淚眼朦朧的雙眸。
陳行敘望了她一眼,心裡輕歎一聲,“不客氣,到外邊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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