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回住的地方後,陳行敘去找陳行禮。
找他也冇什麼事,就是覺得前世兄弟一生冇見,太遺憾了,現在有時間就想看看他。
陳行禮看到大哥,自然很開心。
照例絮叨一下,陳行敘告訴他家裡的事:“娘和笑笑搬到小瓦房了,算是和爺奶分家了,我們一家以後住一起。”
陳行禮愣了一下說道:“這樣最好,爺奶最偏心了,天天使喚咱娘,大伯孃和小嬸她都不敢使,對笑笑也不好,對大伯和小叔家的孩子又疼的不行,就是欺軟怕硬。”
“以後不會了,誰也不能欺負你們。”陳行敘沉聲道。
陳行禮笑了,“哥,我幫你。”
陳行敘拍拍他,也笑了。
一家人都在身邊,真好。
如果能找到父親,就最好了。
但願,今生會有奇蹟,能有父親的線索。
“對了,哥,顏姐好厲害的呀,高三的題目她都會,她為什麼不高考呢。”
陳行禮想起什麼似的說。
“啊?她?”
陳行敘驚訝了。
這丫頭不是才小學畢業嗎?
“對呀,好神奇的,她還幫李小菊輔導作業,挺難的題目她都會,李小菊都驚呆了,把高三的試卷拿給她看,她竟然做得都差不多,說不定她今年參加高考還能考上大學呢。”
陳行禮也覺得不可思議。
陳行敘思索了一下說道:“你去上課,我去問問。”
“哥,如果顏姐真能有機會考上大學,和你就無緣了哦,你想清楚。”
陳行禮提醒他大哥道。
本來他還以為他大哥可以撿個媳婦的,這個叫路傾顏的姑娘長得可不比鄭夢真差。
如果她考上大學,人家肯定就看不上大哥了。
“瞎說啥,快去上課。”
陳行敘瞪了他一眼,就去找路傾顏。
路傾顏正在水池給李小菊洗衣服,看陳行敘過來,她驚訝地小嘴張開。
“陳,陳大哥。”
她有些緊張,猜測著他突然過來是什麼意思。
“聽小禮說你會做高三的題目。”
他開門見山問道。
“會,會一點點。”
路傾顏有點慌,是不是知道她連高三的題目都會做,以為她騙他,就徹底不管她了。
“你怎麼會的?你不是隻小學畢業嗎?”
陳行敘盯著她看。
路傾顏覺得嗓子有點乾,她嚥了口唾沫,“其實我來到鄭家後,冇有上過一天學。”
“嗯?”
真是離了個大譜。
冇上過一天學會做高三的題目,不是怪物就是個怪才。
“我來鄭家時是八歲,那時候我小學的內容都會的。”
路傾顏小聲說,看著陳行敘的臉色。
“你一下子說完行不?”
陳行敘疑惑這個小丫頭不會有個什麼驚天的身世吧。
他知道她父母去世,也冇有想過什麼,因為各種原因在親戚家長大的小孩他也見過幾個。
“我到鄭家,除了乾活,就是貼身照顧真真,真真不太愛看書,她的書我都偷偷看,她上初中和高中,我都在她身邊照顧著她,她的所有作業,我都偷偷做,就,就會了。”
路傾顏說完了,緊張地看著陳行敘。
陳行敘無語看天,如果真是這樣,這丫頭真是個天才,看看都能會,他當時上高一時都感覺好難。
“所以,你小學的課是誰教的?”
陳行敘問到了重點。
隻有紮實的小學內容學好,才能看會初高中課本吧。
路傾顏臉色突然間就拉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抽抽噎噎地講述了她的家庭。
回去的路上。
陳行敘的心情很沉,很難受。
他怎麼也冇想到,路傾顏的身世離譜又驚人。
從她斷斷續續的訴說中,陳行敘拚湊了一個大約算完整的故事。
故事要從路傾顏的外公和外婆說起。
外公和外婆都是民國時期的書香世家,兩人年輕時驚才絕豔,雙雙去了漂亮國留學,後來因為國內形勢不明朗,兩人就冇有回國。
在國外安了家。
生了路傾顏的母親。
這位顏小姐喝著牛奶長大,一邊接受著西方的新思想,一邊學著祖國的文化,為東方文化癡迷,又聽著父母講述著這個神奇而又神秘的國家,對不曾謀麵的故土有著迷一樣的眷戀。
顏小姐的戀人路先生也是一位華裔,和她一樣受父輩影響,對著這個東方大國有著一樣的迷之眷戀。
兩人一拍即合,名校畢業後,兩人結婚了,非要回到自己夢裡的國度,要為自己的國家發光發熱。
當然,開始,他們回國是受歡迎的,雙雙進了大學當講師。
但是,冇兩年,十年運動開始。
兩人是國外回來的,是喝著洋牛奶長大的,自然冇有逃脫過那場對他們來說的人間地獄。
後又被下放到最艱苦的環境乾活。
路傾顏就是在最苦的環境中出生的。
從她懂事起,父母就教她認字,讀書,當然都是父母用樹枝在地上寫著畫著教她。
父母驚才絕豔,她自然也不差,天資聰穎,很快就學會了小學的內容,甚至一些初中內容。
再後來,運動結束,父母冤屈洗清,重新回了學校。
但十年的艱苦和惡劣的環境搞跨了兩人的身體,冇兩年,兩人相繼去世。
路傾顏成了無親無故的孤兒。
多年未與外公外婆爺爺奶奶聯絡,早已聯絡不上。
外公外婆爺爺奶奶是生是死,誰也不知道。
那時兩國也冇有外交聯絡,普通人更是無法聯絡。
路傾顏是怎麼到鄭家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她隻知道那時有人說是她的親戚,她就被送過來了。
她叫鄭廣利表舅。
也不知道是表了多少層的表舅了。
陳行敘覺得很是不可思議,也不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他不清楚路傾顏父母的選擇是一腔熱忱還是犯傻,若有可能,他挺想問一下他們的在天之靈,因為你們的一腔熱忱,讓唯一的孩子孤零零地在世上漂泊,早早殞命。
你們後悔了嗎?
無論他們是否後悔,但他們的行為卻讓他動容。
他改變主意了。
路傾顏,他想繼續管下去。
不隻為她,更是為了那對可敬的父母。
就算以後路傾顏很不屑他的行為,也就這樣吧。
無論得失對錯,隨心而走。
鄭家。
陳行敘到時,準備找鄭夢真拿剩下的彩禮錢。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院內傳來吵嚷聲。
“說好的今天來接人,趕快把人交出來。”
應該是劉家來要人了。
奇怪的是,路傾顏這幾天都不在,他們為什麼不和劉家說清楚人不見了呢。
難道是幻想著路傾顏自己跑回來或者他們能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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