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興奮之後,稍稍冷靜了些:“娘,如今祖母定是因為我們陸家太缺銀錢,所以想給爹娶一門嫁妝豐厚的女子。”
芸娘如何不知,原先雖說厭惡蘇幼月,但她也是眼饞她的嫁妝的,盤算著等她進門再收拾她,不過一個聲名狼藉的殘廢而已,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了,說不定外頭還有不少人叫好。
到時候,那些嫁妝都是陸家的東西,怎麼說自己都能撈到不少。
可換作旁的貴族女子,一不像蘇幼月是個殘廢,二定然不像她那般無腦喜歡錶哥,自己和對方誰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若說先前芸娘還高興蘇幼月跟陸頌退婚,這會兒卻開始連連歎氣了。
“文兒,你說得對,可娘又有什麼辦法,那銀錢又不是好賺的,你外公外婆雖然給娘留了一些錢,可實在不多,你爹是給了咱們兩個鋪子,可每月賺的還不夠咱們母子倆吃穿的......”
陸文嘴角揚起一抹笑容:“娘,你不必擔心,兒子自有能賺到大錢的法子,隻要相信我...”
上輩子,蘇幼月進了陸家後靠著哪些鋪子和貨物在京城大賺,他可是一清二楚。
他一直跟在她身邊學習,對她做的那些生意再瞭解不過,隻要他提前搶了她的先機,何愁不能發財!
芸娘一開始還在猶豫,兒子才三歲多點,哪有做生意的本事,可很快她就被兒子給畫的大餅吸引了過去,有時候看著他的神情,她幾乎要懷疑,這根本就不是個三歲的孩子。
但很快她就將此歸咎於自己生了個天才的緣故,瞬間覺得說得通了,決定依兒子的主意試試。
要是成功了,陸家自然會重視兒子,說不定就答應自己嫁過去,就算失敗了,也虧不到哪去。
夜深人靜。
才一宿過去,京城裡不少人就知道,蘇尚書府上那個災星大小姐,被未婚夫家給退婚了!
聽說蘇大小姐惱羞成怒,竟然當著蘇老夫人和蘇尚書的麵就抽了陸老夫人鞭子,簡直是冇有一點教養可言!
這種女子,誰敢娶回家去,恐怕她後半輩子都嫁不出去咯。
京城裡議論紛紛,蘇幼月這個當事人雖然雪天懶得出門,卻也聽了一嘴,對以後能不能嫁人她表示無所謂。
上輩子她雖嫁了人,可卻守了十年活寡,和冇嫁人有什麼區彆,連養的兒子都是彆人的...
不過,她可不會任由陸家人再在外麵敗壞自己的名聲!
蘇幼月正撥著棋盤上濃墨般的棋子,大丫鬟巧兒從外頭進來,語氣小心翼翼:“大小姐,柳姨娘聽說您身子不適,來看您了。”
巧兒平日裡做事機靈,還能給蘇幼月在追著陸頌跑的事上出謀劃策,所以兩個大丫鬟裡,蘇幼月從前最倚重她。
但從昨個開始,下人們就看出來,不知道是不是退婚恨上陸家公子的緣故,大小姐竟然開始一個勁重用起錦兒,冷落起了巧兒,危機感下,巧兒自然謹慎了些。
饒是如此,蘇幼月聽完,眼神似笑非笑地從巧兒身上掠過,才淡應了一聲:“請進來吧。”
上輩子,她雖然脾氣不好,可待身邊這些丫鬟不薄,也從不對她們發什麼脾氣。
從前她不明白自己苛刻下人的名聲是從哪傳出去的,後來自己一失勢,巧兒立刻向康芸投誠,她自然是清楚,自己到底餵了多少白眼狼出來。
隻怕這巧兒早在蘇府裡就已經不忠心,早早攀附瞭如今在蘇府管著後宅、又生下了蘇芊那個“福星”的柳姨娘,在對方那不知透露了多少自己的情況。
巧兒被蘇幼月看得頭皮發麻,把人請了進來就退到一邊暗罵錦兒是給大小姐灌了什麼**湯了,竟然重用起她那個榆木疙瘩。
“哎喲我的大小姐,天可憐見的,瞧瞧這臉色成什麼樣子了,錦兒,你是怎麼伺候的!大小姐身子本來就不好,若是著了風寒,看我怎麼收拾你這懶貨!”
柳姨娘生得一副文質彬彬的清秀模樣,柳眉杏眼,隻是一開口,那濃濃的粗俗感就將原本的姿容破壞了不少,進了屋不光說著話,還要動手去掐錦兒的胳膊。
若是從前,蘇幼月對她不喜歡也不討厭,可上輩子後來她知道了不少柳姨娘和蘇芊乾的好事,隻能說對她們的恨不比對陸家少多少。
她未出閣時的好名聲,可都是拜這對母女所賜!
正是因為自己災星的名頭太盛,才襯托蘇芊那個福星愈發響亮!
她一抬手,就捉住了柳姨孃的胳膊,冷冽道:“姨娘這是要替我管教我房裡的人?”
柳姨娘一時間冇反應過來,雖說聽巧兒說蘇幼月變了很多,可她印象裡蘇幼月還是從前那個對自己恭謹的模樣,怎麼會想到她會為了一個下人伸手攔自己。
“大小姐年幼,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丫頭片子們的厲害,一個個表麵上對你聽話,私底下指不定想騎到你頭上來,姨娘如今受老夫人和老爺的托付管著後宅,自然要替大小姐管教她們。”
蘇府後宅冇有主母,自從蘇芊有了福星的名頭,蘇老夫人漸漸將管家的權利放給了柳姨娘,可以說,隻要蘇尚書一直不娶,她就相當於是半個當家主母。
但妾就是妾,永遠壓不過嫡出的子女一頭去,柳姨娘自然不敢與她翻臉,何況蘇幼月還深得蘇老夫人和蘇尚書的寵愛。
從前蘇幼月秉著和對方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相處,如今知道她們做的那些事,又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蘇幼月手上的力度加重,柳姨娘立刻吃痛,感覺自己的手腕像是要捏裂了,她立刻掙紮起來:“大小姐這是做什麼?”
回過神來,蘇幼月甩開了她的手腕,又拿過手帕擦了擦手,把每根手指都擦乾淨,纔對著柳姨娘早已黑成鍋底的臉色說:“我的人,還輪不到姨娘來管教,若是誰敢在我麵前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我便把這人活活抽死,再剁碎了喂狗就好。”
說完,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眼睛亮了亮,天真無邪笑道:“反正外人都說我我冷血無情、殘暴不仁、虐待下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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