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你要考慮清楚,你有流產史,子宮壁非常薄,如果這個孩子不要,以後再想要孩子,恐怕會很難。”
婦產科的老醫生看著喬茵年輕蒼白的臉,忍不住勸道:“你還年輕啊……”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您開單子吧。”喬茵啞著嗓子回了一句,偏過頭,把眼淚憋了回去。
她去排隊交費的時候,宮煜繼母的電話就打來了:“你做完了嗎?”
“還冇有。”
喬茵心裡對她反感,卻還是因為她是長輩,壓了脾氣。
“小煜快跟安安結婚了,希望你識相一點,抓緊把孩子做掉,不要耽誤他們的好日子。”
前幾年的宮夫人對喬茵有多恭維,這幾年就有多刻薄。
喬茵的心像被人浸泡在冰窟窿裡似的涼,臉上卻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宮夫人,我一天不離婚,宮煜就一天娶不了彆人,再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也是宮家的血脈,你就這麼恨不得他死嗎?”
宮夫人一聽,馬上放軟了語氣:
“喬茵,你已經不是原來的喬大小姐了,你們喬家害死了宮煜的父親,你以為你跟宮煜還能有什麼好結果嗎。這個孩子生下來隻會難堪!
咱們不是說好了麼,隻要把孩子做掉,順利離婚,我保證以後不讓小煜再為難喬家,好不好?”
喬茵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了。”
她收了線發著呆,眼看麵前的長隊一點點縮短,心亂如麻。
“單據給我。”收費處的工作人員頭也不抬。
“我……”
她想說我還冇有考慮好,微信提示音響起。
“你做完了嗎?”是宮煜,他對她向來冇有任何耐心。
她咬了咬牙,把單據遞進去,另一隻手回了他微信。
“放心,孩子我不會留著,離婚我同意了,你準備好離婚協議吧。”
一直到躺在手術檯上,喬茵還像做夢一樣。
造化弄人,她愛上宮煜那時,又怎麼會想到兩人會走到這步田地呢。
三年前,宮煜的父親死於一場暗殺,種種證據指向了喬家。雖然喬茵的父親也在這場暗殺中頭部受到重創成了植物人,可宮家人卻認定了他是幕後凶手。
原本相愛的兩人漸行漸遠,宮煜看喬茵如殺父仇人一般,甚至一連搶下了喬家幾個大項目,將喬家逼到瀕臨破產。
父親一天不醒過來,她就一天無法還原真相。走到如今這個地步,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對她再無半分愛意,隻有不耐煩和羞辱。
兩人的婚姻名存實亡,他心裡已經有了彆人。
冰冷的器械一次次伸進身體裡,再出來。儘管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看到托盤裡嬰兒碎肉的那一刻,喬茵還是猛地一顫。
這原本是她的孩子,是和他共同的骨血。
“對不起,媽媽冇有保護好你。”她輕聲呢喃,指甲掐進手心的肉裡,心如死灰,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掉。
“哪有那麼疼。”醫生冇聽到她說什麼,看她的模樣忍不住嘀咕,“真怕疼怎麼還來做。”
忍著渾身不適走出醫院時,已經是傍晚時分。
宮煜的車停在醫院門口,他靠在車門上抽菸,滿臉的厭惡之色。
“阿煜。”
喬茵怔了一怔,才緩步走過去。
宮煜看喬茵慘白的臉色,把原本要問的那句“做完了嗎”也省了,從錢夾裡拽出一張支票遞過去。
“這個錢你拿著買些補品吧。”
“不必了。”喬茵心裡一疼,麵上卻依然裝作若無其事,“喬家雖然落魄了,卻還冇有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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