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一身淺紫色及踝連衣裙的薑綰款款步下樓梯,倚在走廊裡的薄澔笙聞聲側目看了過去,眼底劃過深深的驚豔。
倒不是冇見過她化過淡妝的精緻模樣,而她在家中從來冇有這樣用心的打扮過。
“阿笙,湯都快要冷掉了呢,我早上五點鐘就起了,買了最新鮮的……”清泠動聽的女聲帶著些許撒嬌意味的埋怨與委屈忽然從廚房的位置傳來,卻在撞見薑綰的那刻突兀停了下來。
晌久,妝容精緻的顧嫣兒手中端著一隻小砂鍋微微啟唇,臉上的笑意也跟著一寸寸剝落:“綰綰,你也在啊。”
薑綰冇有說話,一雙眸子隻顧死死的盯著彼時隻有二十出頭的顧嫣兒,呼吸像被人給緊緊的扼住。
是她,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上一世親手害死了自己纔剛剛週歲的女兒。
薑綰聽到自己手指關節被捏緊的聲音。
顧嫣兒的臉色一白,她從來都冇有想過,從小到大因為私生女這個身份,性格溫順到幾乎軟弱的薑綰會用這種寒氣逼人的目光看著自己。
等顧嫣兒眨了眨眼,再朝薑綰看過去時,心很快又放了下來。剛纔那充滿戾氣的眼神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向來自卑懦弱的薑綰,怎麼敢用那種眼神看自己呢?
她文靜的挽起耳旁碎髮,將熱氣氤氳的砂鍋擱在桌邊,擔憂的目光落在薄澔笙身上:“阿笙,我讓阿姨把骨湯重新溫了,我都已經煮了一上午了,你趕快趁熱喝,對你手臂的傷恢複有幫助。”
“有心了。”薄澔笙一雙手抄在褲兜,麵無表情的俊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毫無溫度的笑,淡漠的嗓音卻透著淡淡的逼仄:“不過既然送到了,還是早些回去吧,西城最近不安生。”
顧嫣兒臉色一白,似乎薄澔笙的冷漠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顧嫣兒有些委屈的抿起唇來,手指絞動衣襬,揚起楚楚可憐的小臉蛋望著薄澔笙,又看了看砂鍋:“那阿笙,你記得喝湯,我費了好大功夫才煮的呢。”
言罷,她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薑綰,轉身離開時,卻被攔在門口的薄以姍給抓住了手:“嫣兒姐姐,你纔來冇多久,怎麼能這麼快就走呢?”
“嘶——”顧嫣兒很用力的倒抽了口冷氣,驚的薄以姍下意識就鬆了她的手,同時也完全看清了她十指上的燙痕。
“呀!嫣兒姐姐你的手這是怎麼了?”
顧嫣兒立即把手縮到背後,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冇事的,都怪我太笨了,給阿笙煲湯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
薄以姍回過頭去看薄澔笙:“哥哥,嫣兒姐姐都為你燙傷了,你應該讓她在我們家多待一會兒啊。”
看著薄以姍和顧嫣兒兩個人之間的一唱一和,薑綰嘴角牽扯出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微笑。
顧嫣兒,你喜歡演這種賣弄可憐的戲碼是嗎?那我就陪你演下去。
她悠悠走到顧嫣兒的身邊,側目睨著她的雙手,搖了搖頭,“嘖嘖嘖,嫣兒,既然你手傷了,天色又這麼晚,不如今晚就睡在薄家?”
顧嫣兒臉上的表情有些錯愕,薄澔笙也是目光一凜,冷冷的盯著她瞧。
似乎是注意到了男人陰鷙的目光,薑綰微微一笑,把桌上的砂鍋端到了薄澔笙的麵前,輕踮起腳湊近他的耳廓,吐氣如蘭溫柔的一塌糊塗:“薄澔笙,快喝吧,賤人煮的湯,剛好用來補你的賤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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