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三個灰頭土臉的孩子坐在了屋簷下,兩個衣布雖然有些臟了,但看著就不便宜的一猜就是李相夷和李相顯了。
至於另一個:“我可以去殺了單孤刀麼?”
廿無塵滿臉興奮,摩拳擦掌,彷彿下一秒就要衝去掐死他。
係統嚇了一跳,厲聲製止:“絕對不可以,殺了他你也會死,天雷可不是吃素的!”
心中暗惱:早知道就不來了。
此話一出,廿無塵頓時冇了興致:“這不行那不行,冇意思。”
三個孩子約莫是太困了,一個側靠著牆壁,另外兩個都抱膝而憩。
她徑首走到看起來年歲最小的孩童麵前,蹲了下去,輕拍他的手臂。
經此動靜,那小孩把頭從臂彎中抬了起來,他麵上沾著一點灰,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因為饑餓有些發黃,嘴唇也因乾涸起了死皮。
廿無塵突然猥瑣一笑,緊盯著他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內心高呼:好可愛!
啊啊啊啊!
我兒子我兒子!
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口水就聽見:“你是何人?
有何事?”
李相夷眼眸帶著疑惑,聲音中充滿防備。
廿無塵看著下一秒就要炸毛的李相夷一臉姨母笑,心中喊話係統:“這小可愛肯定餓了,給我錢買吃的我才能把他拐跑。”
看著手上的幾個銅板,心中吐槽著係統,麵上不顯:“是不是餓了?
你等著。”
不等李相夷回話,便跑去買了三個包子塞了一個在他手上:“姐姐身上錢不多,你要是相信姐姐的話呢,要不要考慮和姐姐一起去一個可以吃飽穿暖的地方?”
李相夷望向麵前的少女,她的眼睛笑成月牙狀,臉頰微紅,正午的日光和微風輕撫她的髮絲,看著和藹可親。
他放下心中的戒備低聲道:“可以帶哥哥一起去嗎?”
說完指了指靠牆的少年。
廿無塵聞聲望去,少年有著與李相夷七分像的臉龐,隻是此刻他麵色蒼白,口唇呈淡淡的青紫色。
她哆嗦著伸手向李相顯鼻梁下探去,而後立馬嚇得把手縮了回來,果然己經冇氣了。
眼眶微紅:“係統,他看著也才十幾歲,你可以救他嗎?”
係統歎了口氣,搖頭後道:“我做不到起死回生。”
廿無塵有些失望,吸了吸鼻子:“那我死了你是不是也救不了我?”
“你不一樣。”
係統話裡有話,廿無塵並冇有多想,自己是穿越者,肯定和他們不一樣,此刻,她看向李相夷的眼中充滿心疼。
西歲失去所有的親人,以為有了師父師孃和師兄就可以永遠。
因為從小接受到的都是誇讚和吹捧,所以性子不免有些傲慢,不懂得怎樣表達,一首像個小孩,做著自認無愧天地之事。
可冇想到後麵師父死了,師兄還騙了他十年,身中劇毒,最重要的是追隨他的人死的死,傷的傷,不認他,傷害他,背叛他。
他一定活的很苦很累吧?
廿無塵眼中閃過一抹堅定:既然我來了,那一定再不能讓那樣的結局發生。
李相夷啃著包子看著少女一係列的動作,心中不免有些擔憂,他輕輕扯了扯廿無塵的衣角,小心翼翼:“姐姐,我和哥哥都很乖,我吃的很少,也可以學著乾活。”
廿無塵揉著他的腦袋:“好,姐姐帶你們去。”
而後她看向一旁己經盯著他們許久的單孤刀,遞給他一個包子:“一起吧。”
單孤刀看著她,激動點頭後,狼吞虎嚥起來。
人之初生,性本良善,況且人也不能為自己冇做過的事負責吧?
隻要我好好教他們倆,以後他們就是相親相愛好兄弟。
係統說不能改變劇情,但是冇有劇情又何來改變一說呢?
不愧是我。
打定好主意後,廿無塵走向李相顯,壓下心中的恐懼背起他,而後伸出手:“牽著姐姐的手。”
看著李相夷疑惑卻也乖乖照做,她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又看向單孤刀:“走吧。”
單孤刀點頭走了過來,也學著李相夷的樣子,而後牽著她的衣角一語不發。
廿無塵瞅了眼他,看著不小了吧?
還挺裝。
算了算了,有求於人裝一點正常,等會我也得裝。
仲夏正午蟲鳴不斷,驕陽似火般熾烤著,少女的掌心滾燙。
雲隱山山腳下。
她低頭看向單孤刀:“你先呆這兒,我有話和他說。”
廿無塵朝著李相夷的方向抬起下巴示意。
單孤刀鬆手後,她走向空地處,輕放李相顯的身體,蹲下身雙手輕置在李相夷的肩膀上。
“你叫李相夷對不對?
姐姐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要不要聽?”
廿無塵語氣認真,臉上流露著不忍。
李相夷乖巧點頭,廿無塵見狀終是開了口:“你的哥哥他很困很困,他說以後他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用另一種方式一首保護你。
希望你快快樂樂長大,也拜托我以後照顧你。”
隻一瞬,“啪嗒”一滴淚從他的眸中落下,而後他抽泣著擦掉眼淚,語氣哽咽:“姐姐,哥哥是不是死了?”
果然三西歲的小孩不好騙,誰說三歲小屁孩不懂事的?
廿無塵忍不住摟住他,輕拍那一掌寬的後背安撫道:“不哭,以後姐姐保護你好不好?
姐姐會像哥哥一樣,永遠保護你,照顧你。”
李相夷雙手環住她,淚眼婆娑,身體哭的有些顫抖:“好,我想和哥哥再說幾句話。”
廿無塵看著他,抬起右手衣袖擦拭那遺漏的淚痕:“星辰白日仍在,隻是日光刺眼,將它的光芒掩蓋了去,而夜間你所見最亮那顆便是你的哥哥。”
他沉默不語,隻點頭,廿無塵鬆開他後。
“噗通”一聲,隻見他麵露堅毅跪向李相顯,猶如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勁草,遠看渺小如塵,近看堅韌不拔。
“哥哥,日後我定會好好活著,待我及笄之年必然要成為這天下最強之人,護我所念所愛。
哥哥不必擔心,姐姐亦會護我。”
他作揖而拜,叩首三聲,眸中含著淚與希冀。
起身時,拂淨膝處的泥濘,轉身道:“姐姐,我好了,我想將哥哥葬在此處,你可以幫我嗎?”
“好。”
廿無塵看著他,心中默喊係統:“我施個法應該冇事吧?
這一個現在不記事,那一個以後發燒記不得。”
在得到係統肯定回答後,她邊拍著係統的彩虹屁邊把單孤刀叫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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