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妙嫌宮女挖的太慢,手拿鐵鍬,已經親自開挖了。
她脫下繁瑣的宮裝,換上輕便常服,很快就挖了個大坑。
祁婉已經嚇傻了,她不敢相信,祁妙這個軟柿子居然瘋成這個樣子。
“祁妙,你瘋了!”
“這裡可是皇宮,你這樣,整個安遠侯府都會完蛋的!”
這話一出,祁妙越挖越有勁,連臉上沾了泥土也渾不在意。
秦戾過來時,祁妙都在院子裡挖了個小坑,她的雙臂原本就有傷,動作一大,傷口就再次裂開。
她穿著月牙色常服,夏家常服輕薄,很快,鮮血就印在了衣裳上,刺目無比。
正值酷暑,炎熱的陽光下,祁妙的額頭已經曬出了一層細汗,臉色也開始發白,唯有那雙黑白分明的圓眼,堅定中帶著點瘋狂的味道。
她並冇有挖很深的坑,衣冠塚,隻需要放一些物品即可,而祁妙,也隻是擼下手腕上的玉鐲,隨後丟了進去。
玉鐲丟入泥土中,連一絲聲音都冇有,但滿院的宮侍,全都嚇得跪在了地上,就連糕點娘娘也被這場麵震的呆滯在原地。
倒是祁婉,短暫的驚恐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她母親當年被安遠侯安置在外,接回去時,她已有十歲,這是已經記事的年紀,所以她很清楚祁妙的生母,壓根就冇什麼遺物,她生母的遺物,早在她死的那一刻,全都被安遠侯丟入了大火中,與她屍體一起燒了個乾淨!
“姐姐,莫要生氣。”方纔偽裝出來的溫柔乖巧,蕩然無存,祁婉滿臉惡意地看著她,“整個宮裡都冇有你母親的遺物,就算是安遠侯府,也冇有。你這鐲子,放了也冇用。”
她敢如此,皆是看到了祁妙手臂上滲出來的點點血跡。
才入宮幾天,滿京城都說她盛寵,在她看來,也不過如此。
若真如外麵傳言的一般,她又怎麼會受傷?
退一萬步,就算盛寵,在她做出這種瘋狂舉動後,她的榮華富貴也到頭了。
祁妙卻笑了,她的笑容並不及眼底,隻翹起那紅潤的唇角,以及喉嚨裡溢位的那一縷嘲諷輕笑。
她歪著腦袋,像個壞姑娘,彎下腰靠近祁婉時,絲毫冇有掩蓋眼底的惡意。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她的話說的極為緩慢,下一秒,誰也冇料到,她居然會割下自己的一縷青絲。
“我的、頭髮,代替、我母親。”
她將頭髮放入自己挖的坑裡,與她瘋狂的舉動相比,她放頭髮的動作,倒是極為認真。
待一切就緒,她就撿起丟在一旁的鏟子,將坑填好。
此時,木板還未送來,祁妙也無所謂,她丟開手中的鏟子,隨後拎起祁婉的胸襟,將她拽了過來。
從前的祁妙,唯唯諾諾,祁婉一時間都嚇蒙了,等回神,已經被她拖拽著來到了所謂的衣冠塚麵前。
祁妙,“跪。”
祁婉是癱坐在地上,聞言,她瞪大了雙眼,“祁妙,你瘋了!我纔不陪你一起瘋,你放開我,我要告訴父親,我要告訴我母親!”
祁妙再一次笑了起來,輕慢冷淡的嗓音,明明烈日當頭,卻讓祁婉毛骨悚然。
她說,“好啊。你去、告訴,我讓他們,全都跪著。”
祁婉震住了。
她不敢置信,後知後覺地開始驚慌,“你不要命了。”
到她們這樣的家世,一榮俱榮,便是她母親,從前有多看不上祁妙,這次也特意叮囑她,能維持表麵和平最好,不能維持就想辦法讓自己成為後妃,但切記不可在宮中與她當眾起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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