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渴了。
就著徐行的手喝了好幾大口,我笑,“老公,我……”腳下忽然趔趄了下。
我眼前發花、發暈。
我緊緊抓著徐行的手臂甩了甩頭,在他的攙扶下跌進了沙發裡。
根本來不及再多反應,上方的三張臉就變得模糊旋轉起來。
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來,是在我們的婚房裡。
我腦仁發疼的坐起身,將被子一掀。
很明顯。
可我記得,我明明是暈倒在我公婆家的。
怎麼反倒回了婚房。
而且,這裡……我謔的想起了秦縱。
強撐著身子從床上下來,徐行已經端著一碗銀耳羹跑進來了。
歉疚又心疼的看著我,他戴著圍裙扶住我,“媳婦兒,你怎麼起來了?”
“昨晚……”他眼中劃過閃躲,“昨晚你暈倒了,醫生說你是勞累過度。”
“你趕緊喝點銀耳羹補一補,等會兒我再去給你拿點藥膏塗塗。”
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我的心裡到底有種終於擺脫了秦縱的解脫。
不論如何,過了昨天淩晨十二點,就意味著徐行選了第一條。
徐行給我做了豐盛的早餐。
一樣一樣的給我夾,一勺一勺的給我喂。
讓我想起了新婚那天從酒店回來後,他餵我吃抹茶蛋糕的模樣。
“媳婦兒,”他攥了攥我的手,“是我錯怪你了。”
“你昨晚回來,我,我對你,多少心裡有點怨氣,尤其是在醫生說,你是勞累過度後,我的理智就被憤怒沖走了,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撈我。”
我也跟著苦笑,“我知道,這很公平。”
徐行伸手抱住我,將手臂收的很緊。
可即便他情感已經如此激烈,他都冇有像往常那樣,親吻我,跟我膩歪。
我心中古怪,可又想不出緣由。
由著徐行將我送到公司,我剛進了辦公室,就看到秦縱正坐在我的辦公椅上,長指拿著我桌上的相框看。
裡麵是我和徐行的婚紗照。
他不爽地拿起來照著我的桌角一磕,嘩啦一聲,相框玻璃直接碎了。
掉出了那張婚紗照。
隨手撕成了碎片,他冷瞧我,“什麼時候辦離婚?”
我擰眉,“什麼離婚,徐行選了第一條,秦縱,該我問你,你為什麼冇有信守承諾,又出現在我麵前吧?”
秦縱挑著眉梢冷笑,“他果然想瞞天過海。”
“我說呢,他何必大費周章的給你下藥,再把你和我安排在你們的婚房主臥裡,原來是想把昨晚的事兒悄無聲息的揭過去。”
“薑甜,”他笑得更冷了,“你為了跟他繼續過下去,還真是拚儘全力。”
“行,你可真行。”
他謔的將那個相框都砸了個四分五裂。
我臉唰地白了。
想到今天醒來,那床上的血跡,以及徐行的種種古怪,我拚命地維持著理智,跟自己說,秦縱是騙你的,騙你的。
可想到昨晚那杯我纔剛喝了半杯就瞬間暈倒的果汁,我又冇辦法再自欺欺人。
“為什麼?”
我嘴有點發抖。
為什麼明明有另一個更容易達成的選項,他卻還是選擇把我送到了秦縱的床上?
跟他父母一樣,任由我被他人羞辱?
秦縱笑,“我早就說過,在他心裡,你遠冇有他自己重要。”
我渾身抖地站都站不穩了。
想到自己當初初戀失敗,便處心積慮的想要找個跟當初的自己一樣的人來彌補自己對上段感情的挫敗感和不甘心,我絕望著絕望著,突然就笑了。
是啊,就像秦縱說的。
我和徐行的開始,本身就是建立在謊言上的。
我從未對他付出過一顆完整的真心,又怎麼能指望他會對我全力以赴呢?
就像我跟秦縱。
即便我再標榜自己是愛而不得、愛到把自己踩進了泥土裡,可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又怎麼會懂得該如何正確的去愛人?
轉身如同行屍走肉般穿過辦公區,一點一點挪出了公司。
我仰頭看著外麵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的天,輕扯唇角笑了下,邁步走進了雨中。
我是在淩晨的時候回到婚房的。
徐行在客廳裡著急地打電話。
看到我,他連忙對那邊說了句“找到了”,便撂下電話,朝我奔了過來。
伸手扒拉了幾下我黏在臉上的濕發,他去取毛巾幫我擦。
我任由他輕柔地搓著我的髮梢。
緩緩掀起眼皮,我盯住了他的眼睛。
“我見過秦縱了。”
我說,“徐行,我們離婚吧。”
徐行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
雙眸慌張又害怕的看著我,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哽聲道:“對不起,媳婦兒,對不起。”
“我,我,我有考慮過拋下這座城市裡的一切,帶你遠走高飛的。”
“可我,可我,”他眼圈紅了,“可我能帶你去哪兒呢?”
“這裡有我的父母,有我的親戚,有我從小到大的回憶,還有一份能給我帶來很多體麵的工作,我,我很肯定,隻要我跟秦縱把這個嫌隙消除了,以我的能力,絕對可以坐上那個經理位置的,我……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朝他笑。
“準備下材料,我們明天把手續辦了。”
起身,我去了那個秦縱曾住過的次臥,反鎖上了門。
背靠著門板,我看著那依舊套在床上的紅色四件套。
抬手摸了摸臉,發現自己又變成了薑甜。
那個永遠不會哭的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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